即便喬伊說得顛三倒四,尤利爾這次也聽懂了。教會的夜鶯會斬草除根,不留禍患。原本的他或許根本不會認同這種說法罷。“神秘領域的秩序戰線?”
“無星之夜也是借口。”使者說。“巫師們不知道紅之預言的內幕,他們無疑會全力打擊結社的無名者,但卻也不會放棄削弱聯盟和克洛伊塔。”
蓋亞教會曾在喬伊遭受襲擊時袖手旁觀,尤利爾不會忘。“如果巫師不把對抗惡魔結社放在首位,我們乾嘛要讓他們留在伊士曼?”
“蠢問題。”他懶得說明。
“這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好像這是我的原因似的。“你到底要怎麼決定?巫師留在伊士曼的借口有多牢固?海灣戰爭怎麼處理?這些東西是我在實習中應該了解的。很遺憾,再蠢的問題我也得問出口。”
質問惹惱了他,喬伊似乎想直接宣布學徒不合格。這時女侍送來了報紙,隨後步伐僵硬地退開。
沒法趕走那些學派巫師,對不對?想也知道使者的狀態不可能完全沒有損耗,那完全不合邏輯。再高的神秘度也不是永動機。
但這話說出來就太不明智了,尤利爾回到先前的話題。“那麼,重點還是落在寂靜學派身上。他們在觀戰這是十分危險的做法,惡魔想把他們拖進戰場隻需動動手指。當然這也會讓結社引火燒身;學派巫師進入高塔屬國的立足點是聖典的丟失,但如果真拿它說事,巫師們八成不會認賬。”
使者靜靜聆聽。
“還有水銀領主拉梅塔。”尤利爾攤開報紙,瞄了一眼,隨即繼續自己的分析。“秘密結社不大可能會與血族真的共同進退,起碼無星之夜的黑騎士不這麼想。水銀領主多半和黑巫師有聯係,索倫告訴我,寂靜學派就是水銀聖堂,這女人的目標是你。”
“不。”年輕人打斷他,“她隻想拖延時間,以免我妨礙她。水銀領主的目標是金雀河和海灣戰爭。她的所有行動都是為了製造混亂。”
“混亂?”
“秩序的反麵。”使者似乎是在認真回答。
秩序的敵人在諾克斯製造混亂,多麼合情合理。尤利爾一直認為無名者是秩序的一部分,是黎明之戰後戰敗者的後裔,本身是無辜的。但好像無星之夜的成員不都這麼想。“若真是這樣,那麼聯盟的海灣戰爭恐怕也由他們一手推動。”他想想就頭疼,“惡魔希望我們自相殘殺。”
喬伊拿過報紙。“我們可不恰當。”
“如果守誓者聯盟無法應付惡魔結社的襲擊,那最好讓寂靜學派的巫師留下來。”尤利爾指出。
“你願意這麼做嗎?”
“這跟我願不願意沒有關係。”這話讓使者忽然抬頭瞧了他一眼。“找到艾肯不意味著讓騎士海灣的更多小孩家破人亡,流落街頭。這完全與我們的目標背道而馳了!”
“好吧,但他們非走不可。”使者終於透露了打算,“水銀領主是寂靜學派的惡魔領主,而學派不是高塔偵測不是巫師的長項,她在學派裡安插的無名者沒準比教會的蠟燭還多。指望巫師在這場混戰中幫忙很不現實。”
“也是這麼回事。”先前尤利爾根本沒想到這一層。
“聖典沒有鬼用,紅之預言絕不能透露。學派領隊夏妮亞拉納斯是新一代的法則巫師,我不了解她。為了避免事態擴大,將巫師趕出伊士曼非常有必要。聯盟的戰鬥既然發生在海上,對騎士海灣的影響也不大。隻要驅逐巫師,外交部就能掌控局麵。”白之使放下報紙。“現在命運女巫還在潮聲堡,雄獅沒辦法分神去尋找羅瑪。你說過教會的夜鶯企圖抓住你們封口,但羅瑪並不了解這些,她很可能去教堂等你。”
“那她就會落到教會手上。”尤利爾一拍額頭。諸神保佑,這姑娘是去了潮聲堡。“這種情況下,正常的交涉根本行不通。”難怪他們必須悄悄進入燈塔鎮,打草驚蛇的後果就是自找麻煩。
使者點點頭。“守誓者聯盟和寂靜學派,以高塔的力量我們也隻能挑一個。絕不能讓海灣戰爭演變成混戰。”
惡魔結社肯定不同意。尤利爾不知道他要怎麼將巫師驅趕出伊士曼。他相信喬伊的把戲需要懺悔錄,但也相信自己不會從導師口中得到一個字的解釋。“那我們先乘客船去潮聲堡。第二件事,你有支付船票的錢嗎?還是打算偷渡?”
“沒有。”
“那我建議賣掉那條船。”學徒卷起報紙,“但願有人買它。我可不可以說那是一條被大難不死的高塔統領駕駛過的幸運之船?”
“那你的買賣會非常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