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永生儀式(八)_浮雲列車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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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永生儀式(八)(2 / 2)

希瑟指引她來到這裡。帕爾蘇爾看見喬伊站在拐角後,小山似的龐然大物堵在中央,在他身側投下深邃巨影。從體型來看,恐怕是冰海部落尚未察覺的另一名失蹤者。

活著的霜巨人沒可能這麼老實,帕爾蘇爾看出他已經死了。而騎士一動不動,腳下血流成河。他本人則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思狀態。她用腳趾抓住鞋底,輕輕接近他。

距離不足四碼時,帕爾蘇爾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抽出刀。這是蘇萊給她防身的武器,對方似乎察覺帕爾蘇爾要去做某些危險的事。她猜得沒錯。等來到喬伊背後,帕爾蘇爾舉起刀,猛刺向他的脖子。

但騎士反手抓住她的手臂。帕爾蘇爾竭力掙紮,喬伊擰下刀子,試圖將她雙臂扭在一起。撕扯中,她的手掌被割開,騎士的舊傷再度崩裂,他們呼吸產生的水霧與血腥氣在洞內中升騰,於冰壁上緩緩凝結。她聽見他悶哼一聲。

一道裂口橫貫騎士的胸前,血如泉湧。“痛嗎?”她從喉嚨伸出擠出這個詞,然後笑起來。笑意教她差點鬆勁,但情緒沒法克製。帕爾蘇爾哈哈大笑,徹底鬆開手。

喬伊深吸口氣,按住她的手。“快閉嘴。”他接著踢她膝蓋,迫使她跪在地上。帕爾蘇爾隻能看見喬伊被冰磚反射的倒影。就算他現在選擇報複,我也沒法反抗。她之所以襲擊他就是為了那一刻。

但騎士停了手,似乎在看到她時恢複了冷靜。他的反應教帕爾蘇爾吃了一驚。這下有的瞧了。

“誰來了?”他問。

“伯納爾德斯特林。”

“他對你說了什麼?”

“就是你想的那樣,他帶來死亡通牒。”根本用不著。“你要代勞嗎?”

“這可說不準。”話雖如此,喬伊一動也沒動。“你答應了?”

他的手腕貼在她的臉上,觸感又濕又冷。透過皮膚,帕爾蘇爾能感覺到他血管中湧動的恐懼。在被聖瓦羅蘭流放前,她也每日生活在恐懼之中。恐懼乃背叛者的專屬。

但那也是過去。過去再不能影響她。“若你有膽子爬上來,會瞧見我是怎麼對待敵人的。那本來是給你的示範。”但爬上來瞧的是蘇萊。帕爾蘇爾不打算和女巫交流,她從沒這麼想過。

“你這半吊子在教我?”

你壓根不敢對他動手。“沒有神恩,你對他的影子束手無策。”

騎士頓住了:“影子?”

“是聖堂巫師的傑作。至於來源他有許多藏在你身上的手段,我想你知道這點。要對付影子,非得把主人支走不可。”帕爾蘇爾垂下頭,把臉貼在騎士的倒影上。“關於巫術,你做不了主,是這麼回事吧?”

騎士沒法否認,於是不快地鬆開手。“笑什麼?閉嘴。”

“這我可做不到,看你倒黴我很高興。”帕爾蘇爾坐在冰麵上,身旁的血泊已經凝固。“乾嘛停手?你懷疑我,卻又選擇我。告訴我原因罷。”

他向來不會對某人有問必答。“你不想活了?”

“當然不。太多人想要我的腦袋,讓他們稱心不是我的風格。關鍵在於形式。他們想殺我,是想讓我沉默,讓我靜止,讓我失去對他們的威脅但換你不同。”

喬伊邊聽邊皺眉。“形式?說清楚些。”

“簡單來說,就是神秘儀式。”帕爾蘇爾靠近他,“完成儀式,一切就能扭轉。我們會迎來新生活。”

“那你早死在莫爾圖斯了。”顯然,他不太相信。“改變現狀沒必要那麼麻煩。”喬伊指出,“遠離帝國也一樣。”

“我們走得夠遠了,你瞧他們放棄了沒有。”

“用腳趾頭想,原因也在你。”

“這麼說不講理,喬伊。”

“是誰要到南方?反正不是我。”騎士冷下臉。“你有你要的東西,儀式?你的神給你許諾?通通見鬼去!”他的聲音拔高,逐漸變作咆哮。“你要我來這鬼地方,你要我完成那狗屁儀式!希瑟和我有什麼關係?聖瓦羅蘭、奧雷尼亞和阿蘭沃,完全就是一鍋爛粥。我他媽不是廚子!”

“我想也是。”帕爾蘇爾回答,“可不論躲到哪兒,你沒法徹底消失。總有人會找來,總有舊事會敲你的門!一般人殺人尚且會被尋仇,彆提我們。”她差不多要厭煩此類話題了。“你不想死,對不對?我知道你要什麼。你隻是要活著,哪兒都一樣。”

騎士挑戰似的瞪她:“隨便你怎麼想。也許你可以找其他人動手,完成你的偉大儀式?”

“這時候你威脅我?”她感到自己被激怒了。不。這樣不行。帕爾蘇爾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鎮定下來。嗬斥和命令不起作用,喬伊反而會和她對著乾這點她早已領教。想要他服從,帕爾蘇爾得再尋方法。

她轉而提起另一樁事。“聽我說,蘇萊帶我去見他了。”

“誰?”

“瑪爾斯。他是頭一個被你襲擊的雪人。”

騎士想起來。“見他的屍體?”

“就我看來,他活蹦亂跳。”

“我殺了他。”喬伊防衛性地說,“你最好相信我沒手軟。”

帕爾蘇爾記得瑪爾斯頭上的傷。它既長且深,即便對霜巨人來說,也足以擊碎骨頭。腦袋開花,不死也難。她甚至瞧得出騎士是拿斧子劈的。“我當然相信你假如蘇萊撒謊,我會看出來。那霜巨人臉上確實有痕跡,對你的行為也記得一清二楚。你們說法的唯一區彆,就是那一刀造成的結果。瑪爾斯活著,毫無疑問。”

“他也活著。”騎士打了個冷戰。

“自然,這不是沒有原因的。我看這裡大多數人都這樣。”帕爾蘇爾瞄一眼旁邊的霜巨人屍體,“嗯,你已經試驗過了。”同樣的死亡條件才能用作對照。但換做是她,八成不會這麼粗暴地攪起混亂,看來我的騎士解決疑問的方式一如既往

“神秘效果?”

“沒彆的。我想冰海部落早就不在了,雪人很久之前就成了苔原的主人,既然女巫用魔法把我們藏起來,說明她們也無計可施。”

騎士重重踢開屍體。“那這些玩意兒算什麼?”

“恐怕是亡靈的一種。要是我們留下來,多半也會加入其中。你願意這樣?”

喬伊沒有回答。

“你不樂意,對不對?”有片刻的時間,她害怕他仍堅持留下。但看到他的眼神,帕爾蘇爾終於找回了節奏。“寒冷可以驅逐痛苦,但血肉不會愈合。記得我的話。”她抓住喬伊的手,掌心被刀割開的裂口傳來刺痛。

一切水到渠成。不引起懷疑,帕爾蘇爾便無需解釋。在這一瞬間,他們似乎血脈相連、不分彼此,生命有若實質般通過血肉的接縫循環。她的心臟劇烈跳動,熱量傳遍全身。帕爾蘇爾發出一聲歎息,引動神秘降臨。

環之詩

“這兒很安靜。”騎士望著胸前的傷口,這是波加特留給他的最後印記,至今也沒愈合。與霜巨人的戰鬥令它再度開裂。夜鶯不會給他們喘息之機,受傷的銀歌騎士不是他們的對手,也許他因此拒絕前行。“安靜比活著更難得。”

“什麼也沒有的地方最安靜。”

“你明白我的意思。”他皺眉看她。

帕爾蘇爾不知道自己該明白什麼。

“再往南你會沒命,帕爾蘇爾。求你不要繼續。”

他並不理解。他當然不理解,他不信任我的神。“相信我,到時候你會再後悔。新生就在眼前,乾嘛回到過去的牢籠?”我曾用這套理論說服他。“我與你分享生命,喬伊。我給你我的一切。你隻有我。”時間地點都不對頭,但她發覺這已經是騎士的極限。他沒法再往前。帕爾蘇爾隻好將就。“來吧,讓我們戰勝恐懼。”

騎士看著她拾起先前甩掉的刀。它落進了血泊中,拔出時帶起暗紅冰霜。牽引喬伊握住刀時,他似乎在顫栗。事實上,帕爾蘇爾覺得自己也在發抖。你無法回頭。希瑟啊!我不該懷抱著你給的希望麵對這一切。

“我不能自己動手。”幸好不能。否則她一定會失敗。

他們對視了十幾秒。騎士眯起眼睛,緊緊抓住刀柄。“哪裡?”他問,“這兒?”他的手掌仍帶來血脈相連的奇妙感受。“告訴你,意識無法瞬間消失。該疼總會疼。”

“痛苦是幻覺。”她宣稱,同時用右手扣住他的指頭。他們掌心處的傷口彼重疊在一起。“照我說的做。”

喬伊照做了。

銳器刺入體內,痛苦洶湧而來,要欺騙自己委實困難。帕爾蘇爾感覺熱量和生命湧出傷口,力氣全然流瀉。

霎時間,世界歸於寂靜。尤利爾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忽然發現自己把頭埋進了雪裡。什麼時候?學徒擦乾淨臉,茫然地環視四周。

他一眼看到地麵上的霜字。快說句話!白癡,你瞎了嗎

“索倫?你恢複正常了?”太奇怪。尤利爾忽然記起來,那些字其實一直都寫在眼前。為什麼我看不見它們?

彆管了!夢境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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