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一勞永逸_浮雲列車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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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一勞永逸(2 / 2)

是德拉需要,尤利爾心想。倘若不讓她身陷險境,她決不會交出身體的控製權。學徒故意阻止,好騙她鑽進學會看守的圈套。反正當時不論我說什麼,德拉都會懷疑。「說實在話,愛德華,如果我在這裡停留太久,外交部很快就能找到我。」

「聽起來是好現象。」

「很可能是我的導師親自前來。你認為他會為你心心念念的光複軍團花上更多時間?決不會。」

「惡魔獵手怎能放過惡魔?」理發師狐疑地反問。「這是他的職責。」

「他有更大的職責在身,比如去克洛尹塔當外交部長。」這回,尤利爾不給愛德華留下任何機會。「哪怕加瓦什和瓦希茅斯合為一體,它們也不在高塔的屬國範疇。秩序還有一天不是同盟,人們就一天不能任意進入他國領土,尤其還是布列斯!我不能讓他這麼做。」

愛德華不喜歡這個消息。「瞧我這記性,你在諾克斯旅行的經曆太豐富,好像白之使和你一樣似的,我都快忘記這些東西了。」

學徒一時語塞。

「見鬼,你到底想怎樣。」他妥協了,「說吧,我儘力而為。」

然後他們來到了中心街。

瓦希茅斯已是曆史,此城名為「黃金遺跡」,保留了許多過時建築,靈感學會的總部不是特例。在中心街的噴泉花壇前,一架鏽跡斑斑的鐵柵欄橫在泥水邊,似乎隻是遭人丟棄。愛德華用拐杖撥弄這東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尤利爾伸手提起它,重量令他意外。「像是原本固定在這的。」

「沒錯,這可是好鐵,隻有瓦希茅斯人才當木頭用。它是大門支架。」理發師在泥土和苔蘚中摸索,找到一處縫隙。尤利爾仔細分辨,才發現鐵架下有一扇可以活動的擋板。「瓦希茅斯人的偉大發明之一——下水道。要我說,這真是個好點子。」

學徒扯開擋板,固定的長釘飛得到處都是。一股臭氣湧出來。「所以,在瓦希茅斯人離開後,當地人再沒清掃過裡麵?」他屏住呼吸。

「當地人清掃城內的對手尚且來不及,彆提腳底下。」理發師作個手勢。

尤利爾甩開鐵架,爬進地道。落腳的地麵積滿臭水,牆壁開裂,被斑塊狀的細小絨毛覆蓋。愛德華在最後一節梯子上踉蹌,伸手扶牆時被學徒阻止。

「什麼也彆碰。」他囑咐,「也許暗處藏匿著視線。」事實上當然沒有「也許」,不論對手有何依仗,都逃不過『靈視』的覆蓋。也許我該做偵察兵,尤利爾心想。

「這是條近路。」愛德華說,「其他人從另一頭進。」

「你們有多少人?」

「四十人。」

「真的假的?」莊園裡的騎兵就不止這個數。

理發師用那對白眼球瞄他。「我的意思是,會從另一頭為咱們的行動送死的人。四十。不多不少。」

尤利爾沒問敵人的數量。惡魔獵手組織了這次反攻,無疑會有人製訂完善的計劃,而他不需要知道。兩人默不作聲地穿過隧道,在臭水和黑暗中前進。這十分鐘彷佛走在城市的腸道裡,等待他們的是被徹底消化。怪誕的感受。他有時會察覺自己的渺小,但從沒覺得自己是垃圾。

繞過一處歪斜的水管後,「理發師」停下腳步。「快到了。」愛德華的聲音變得很輕,「我聞到了煙味。」他的煙鬥早在爬下來時熄滅了。

「牆壁有痕跡,還很乾燥。」監視的魔法消失了。

「原本我以為他們有自知之明,才會在下水道迎接屍體。現在看來嘛,這兒曾是惡魔的據點,如今又恢複了使用。讓下水道能住人可不容易,你說惡魔會準備木柴嗎?」

熟悉的笑話。尤利爾沒有一次笑得出來。他不得不聽著同伴或陌生人分享類似的幽默,還要假裝自己參與進去。值得慶幸的是,理發師愛德華於他而言是萍水之交,彼此懶得作戲。

「接下來得指望你了,大人。我能做的有限。」

「如果我不答應,你會帶誰來?」尤利爾想知道。

「廷欽。肯定是他。」

「你的同行?」

「不。他是個商人,有那麼點生意在手。噢,他有一把好弩。」

由於這問題頭一次出現,尤利爾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這可不常見。」

「想必你不是指弩。廷欽是我的老朋友,轉行比我早。不過嘛,放下刀也會遇上惡魔,世道如此。但我得說,大人,你是更好的選擇。瞧,一會兒咱們有場惡戰。」

「很好。能讓你饒他一命,我這一趟還算有些價值。」

愛德華回頭瞧他,似乎挺吃驚。「你能這麼想,我感到榮幸。」

乾燥地麵連接著一處平台,遠離肮臟湧動的泥水。尤利爾看到隔水層和鐵絲網,以及七零八落的一堆東西:一支笛子、一口損壞的鍋和四條腐爛的魚。

還有火,紅光照得石壁上人影綽綽,煙不大,但空氣變得朦朧。

愛德華率先趟過水坑,拐杖在汙漬上打滑。他越過碎片,走到第一個人的腦袋邊。

寶石敲骨頭。「死的。」

這句評價適用於在場所有人。他們的數量大概比四十多上許多,躺倒或坐倒,撲地或仰麵,平靜或緊繃,統統不例外。鮮血凝固,幾乎分辨不出。角落裡保存著一隻白沙漏,還在緩慢地流淌著細沙。

「起碼半小時的事。」愛德華咕噥,「惡魔死了個乾淨,都沒給我剩下。」

很難在麵對如此慘狀時附和他的所謂遺憾。事實上,學徒有種說不出的哀憐。「我們來晚了。」他輕聲說。

「不。這幫雜種失敗了,加瓦什沒能打開。亡靈得回去接著排隊了。」愛德華掏出煙鬥,在火上點燃。他的掌心裡發出一串細微的爆鳴。「大獲成功也不為過。你找著儀式的東西沒?」

尤利爾拾起沙漏。仔細一看,它下落的沙子是一顆顆細小的骷髏頭。難怪沙礫白得發亮。他盯著它半晌。

「大成功。」愛德華還在滴咕,「一個也沒剩,是不是?」他一聳肩。「白跑一趟。我還以為是近路。當然,也許是他們提前出發了,沒通知我。」他的喉嚨咕嚕一聲。「搭把手,大人?」

他們將屍體拖在一起,準備點燃。愛德華拿拐杖撥轉死者的頭,要看清他們的臉。「葛斯漢。」他狠吸一口煙鬥。「查納爾。」再吸一口。「廷欽。以及哈勞。」吸氣。「斯芬頓。嘿,這小子罵我瘸子。」長長一道濃煙噴在死人臉上,對方沒有反對。他繼續滴咕。

點火後,尤利爾問他:「要念悼詞嗎?我還可以背蓋亞的獻禮經。」

「理發師」被他逗笑了。「你太誇張了,尤利爾。我們認識不過兩星期,彼此沒啥好說的。」

「一點兒也沒有?」

「算了罷。說也沒用。」

神術火焰熊熊燃燒,而煙霧全由理發師的煙鬥提供。下水道不是焚屍的好地方,但活人和死人都沒得挑。尤利爾把沙漏丟進火裡,希望它也能隨血肉熔化。這不算偏幫,他心想,加瓦什和閃爍之池誰也沒能搶跑,雙方扯平了。不知怎的,這念頭令他十分難受。

但沙漏沒能燒毀。火焰熄滅後,它帶著高溫滾下灰儘。

愛德華打量它:「這東西是件「矩梯」。」

「矩梯?」

「不是真的通道。照實說,這是件神秘物品,煉金造物,能打通一條定向的小道。商人專用它來走私香料之類的貨,通常還會被它弄丟大半……亡靈不怕這個。」

尤利爾對神秘物品已不再陌生。「瓦希茅斯人改造了它,如今這東西隻能通往加瓦什,而且難以毀壞。」

愛德華皺眉。「我大概明白這回事,結社裡有個附魔師,能用他的惡魔手段改變神秘物品的效果。他還弄出過一些變色墨水、放熱勺子之類的玩意,本人隻是個假藥販子。這「矩梯」算是他的巔峰之作了。」

尤利爾的所有嘗試隻在沙漏上留下幾道裂痕,連沙子都掉不出來。一時之間,除了將這東西丟進暗影,他竟想不出解決方法。或許和神秘度有關,製作者身為無名者,火種的活躍程度與學徒不相上下,他的作品需要更高等的神秘才能破解。

但很顯然,留下它等於讓惡魔獵手的複仇做無用功,等於隨身攜帶一個大麻煩。尤利爾可以預見,瓦希茅斯人會為奪回它而不惜代價,除非躲回高塔,否則他將永無寧日。這可不行,我頭上的靶子夠多了。

「送我吧。」愛德華建議。

「然後讓結社從你手上奪走?」而且他們多半不會替你收屍。「我寧願丟進茅坑裡。」

「說不準也會有人去撈。得了,我有個好點子,能一勞永逸。」愛德華轉過沙漏。

「彆賣關子。」

「這說明我頭腦靈活。一種咱們經常會犯的錯誤,可以完美解決問題。瞧。」

愛德華最後深吸一口煙鬥,彷佛有火星隨煙霧被他吸進肺裡,而沙子正於此刻漏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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