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以後你衣裳的事情,讓周姨娘幫著縫製。”虞瑞文看了一眼虞竹青,吩咐道,這事的確讓他不喜,也明白這裡麵是錢氏的動作,但也不過是幾件衣裳的事情,虞瑞文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看小女兒是在意的,那就讓人敲打錢氏一番就是。
“父親……”聽虞瑞文說的輕描淡寫,虞竹青咬咬唇,眼眶微紅,張張嘴想自己解釋,卻在看到虞瑞文轉過來的目光時,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她是養女,又向來不敢在虞瑞文麵前告狀。
虞兮嬌卻沒那麼多的顧忌,一看父親的樣子就知道父親覺得這是一件小事,上前一步,開門見山的問道:“父親,可知道大姐在外麵的名聲如何?”
虞瑞文一愣,抬眸看向虞兮嬌,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簡單的幾件衣裳,和名聲有什麼關係,虞瑞文還真的不清楚虞竹青的名聲如何。
“父親,所有人都在說大姐不識趣,不過是一個宣平侯府的養女,居然驕奢如此,華衣美服,但凡稍稍有些不如意,就扔在一邊,還是侯府的二姑娘好,哪怕是侯府嫡女,也願意要大姑娘不願意穿的衣裳。”
虞兮嬌看向周姨娘。
周姨娘點頭,讓身後的丫環取了一個托盤過來,這是虞兮嬌托她帶過來的,上麵還蓋著蓋布。
“父親,請看。”虞兮嬌掀起上麵的蓋布,露出極,上麵的繡線、手工,之前綴有的珍珠,無一不是珍品,虞瑞文就算不是女眷,沒仔細注意,也看得出一件衣裳所用就不菲。
這麼多衣裳疊在一處,更顯得華美精致,有裙袂翩然,一角袖口滑落下來,上麵的繡刺紛飛如彩蝶。
看著這麼一大堆精致的衣裳,既便是虞瑞文原本不在意的,這時候臉色也微變。
“父親,您看到的隻是一次,往年大姐從外麵回來的時候,總有一大堆不合身的衣裳,送到她的麵前,說是特意為她做的,但其實大姐根本穿不了,外麵的人都知道大姐驕奢過人,視錢財如浮雲,隻是錢財卻並不是她的。”
虞兮嬌低緩的道。
虞竹青低下了頭,用力的抿了抿唇角,笑容苦澀之極,這一次不再膽怯,“父親,女兒不知道外麵的人為什麼這麼說,女兒平時穿的衣裳都是極簡的。”
她的衣裳的確是極簡單的,平時也不愛出去宴,虞瑞文以往也曾經讓錢氏帶著虞竹青出門,錢氏說虞竹青就是一個愛安靜的性子,並不喜歡多作交往,說有人惡意的提起她養女的身份,讓她心裡難受。
想到虞竹青生父、生母早逝,她又怕人說起往事,虞瑞文就不強求,慢慢的也就不再要求錢氏帶虞竹青出門,在府內也很少遇到虞竹青。
“父親,還記得前朝雲和公主之禍?”虞兮嬌問道。
前朝雲和公主是皇後嫡女,愛好華衣美服,一天要換好幾套衣裳,每一套都華美精致,極致奢華,可這樣的衣裳,她一般也就穿個幾次就扔了,之後就會製新衣美服,錢財不夠,就大量的賣官賣爵,隻為了求美服。
前朝之滅,起初就是因為這位雲和公主,最先起義的就是這位雲和公主封地上的百姓,苛捐雜稅多的數不勝數,把百姓往死路上逼,百姓無能為力隻能反了。
對於這些史實虞瑞文向來清楚,臉色驀的淩厲,目光沉沉的看了看疊起來的華衣美服,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額頭上的火叉頭青筋跳了跳,看得出他暴怒了。
“父親……”虞竹青以為他要斥責虞兮嬌,顧不得膽怯,上前一步擋在了虞兮嬌的麵前,頭低了下來,“父親,此事因我而起,請父親責罰。”
虞兮嬌看了看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安撫她道:“大姐,此事是我的意思,大姐這麼多年一直傳著那樣的名聲,我就算是才進京也就聽說了,初時我還以為又是一位雲和公主,可偏偏大姐隻是一位侯府的千金罷了。”
這話又豈是能隨便說的。
“莫胡說。”虞瑞文瞪了小女兒一眼,斥道。
“三妹妹,彆說了。”虞竹青慌亂的一把拉住虞兮嬌的手。
虞兮嬌順勢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搖了搖,而後看向虞瑞文:“父親!”
“針線房的管事處理不清楚,自當換過,周姨娘你先處理一下,至於以往的事情,我會找夫人問清楚的。”聽女兒數次提到雲和公主,虞瑞文斷然的道,以他的性子很少有這麼果斷的時候,周姨娘愣了一下後,急忙點頭。
“竹青,以後有這樣的事情隻管來為父的稟報,你是侯府的女兒,就是為父的女兒,和府裡的其他姑娘原本就是一樣的。”虞瑞文沉聲道。
“多謝……父親。”虞竹青鼻子一酸,這幾乎是為了她正名了自此之後誰也不敢再說她隻是一個養女,名不正言不順。
“嬌兒,你和竹青在這裡幫著周姨娘處事,為父還有事情。”虞瑞文道,說著臉色憤怒的大步離去,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又是最後一個知道,錢氏到底瞞了他多少的事情,居然樁樁都是禍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