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還在征遠侯府的不同地方出現,宣平侯府幫忙的人,或者是虞氏一族過來幫著分家的人,每一隊人手中幾乎都有這麼一本冊子,有來處,也有考證,甚至還有幾處是虞兮嬌特意添上去的。
有一些來路,虞蘭雲也未必有虞兮嬌清楚。
冊子拿出來,用的是虞瑞文的名頭。
征遠侯府之前一再的被人查,下人們甚至更是查了幾遍,在這裡麵查問過府裡的具體情形,問過一些府裡的具體事務、以及各房各院的關係。
托封煜的福,每個衙門幾乎都來過,甚至於大理寺也來過,誰也不清楚他們當中有沒有查過每件家具的具體來路,但既然虞瑞文「拿出」的這份冊子,一看就知道是查證過的,就是不知道是一個衙門,還是數個衙門的合作。
看到這份冊子的時候,虞氏一族的幾位族老徹底沒話說了,也越發的覺得跟著虞瑞文沒錯,連這種冊子衙門都會幫他查,看的可不就是宣平侯府的麵子。
征遠侯沒落了,但宣平侯可能起來了。
雖然宣平侯還是那個宣平侯,不堪大用宣平侯,虞氏一族的族人都知道,但架不住人家生的女兒好啊,一個女兒要進瑞王府,一個女兒要嫁齊王世子,看看這嫁的兩個夫婿,都非同一般。
能不得罪儘量不得罪,為了一個不堪大用的征遠侯府,再為一個私心極重的虞太夫人和沒什麼前途的虞仲陽,真犯不上和宣平侯對上。
既然宣平侯站征遠侯府大房,那他們也站征遠侯府大房。
於是,虞仲陽派出去想多搬物件的下人,以及虞太夫人派出去想混水摸魚,多給兒子撈好處的下人,都沒得到好,不是被斥責,就是被打臉,甚至還直接就挨了揍,最後隻能灰溜溜的回去報信。
虞仲陽和虞太夫人又氣又急,卻也沒辦法。
樹倒猢猻散,二房以後已經不算是征遠侯府了,除了他們最忠心的人,誰還敢在這個時候鬨出妖娥子。
太夫人的正屋內,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母子兩個相對無言。
好半響,虞仲陽臉色猙獰的問道,「母親,現在怎麼辦?」
「你和興兒先離開,繼續想辦法要虞承軒的命,隻要他死了,總是會有法子的,至少我還在征遠侯府,我還是你的母親,寧氏……」
太夫人臉色鐵青,窗外的光影斜斜的落在她臉上,映的她的臉色一片陰灰:「寧氏處……你要時不時的去看看,如果可以,把她接回去,反正你現在不是征遠侯的人,征遠侯也管不著你的事情,你要記住,寧氏很重要。」
「母親……」虞仲陽皺眉。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要記住,沒了寧氏,就不能聯係寧妃娘娘,也沒辦法聯係到雪兒……你現在先等等,暫時不要輕舉枉動,寧氏有法子的,寧氏一定會有法子的。」虞太夫人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
兒子就要離開她身邊,以後見麵也沒那麼方便,有個底現在一定在透給他。
「不隻是寧氏,還有錢老夫人,也是寧氏的關係……她也不簡單,有寧氏在,你就有法子,如果沒有寧氏……」虞太夫人提點道,到現在分家的這一刻,虞太夫人才發現寧氏比她想像的重要。
分悔當初沒有力保寧氏,以至於她現在居然沒有可用之人,光一些下人有什麼用,如果寧氏在,自己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母親,寧氏若是有用,現在也不會如此。」虞仲陽沒好氣的道,對寧氏也全是意見,「當初宮裡的消息……說會助我的,可現在您看看我……看看我們,這都叫什麼事情,寧妃娘娘……」
虞仲陽氣不打一處來,所有的事情湊和在一處,他不得不退,如今連最重的名份都沒了。
虞承軒死了,自己還能再得到征遠侯的爵位嗎?
眼看著就要到手裡的爵位,就這麼一點點的往外飛,那種抓不住的感覺,憋屈的讓人發狂,虞仲陽氣的眼睛都紅了,牙齒咬的咯咯響,是虞瑞文,都是虞瑞文壞了自己的好事,呼吸急促起來。
「胡說。」虞太夫人眼睛一瞪,厲聲斥道。
「母親!」
「這話是你應當說的嗎?記住,什麼事情都是寧氏傳來的,都是寧氏的意思,和你沒有關係……什麼關係也沒有。」虞太夫人咬著牙低聲道,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兒子。
「可當初的事情……」
「當初的事情有什麼好怪責的,你沒成事?」虞太夫人反問。
「我……」虞仲陽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