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屋門打開,徐管家端著一杯涼茶走進來。
他停在戶房主事跟前,說道:“親家老爺,您喝茶。”
“還真有些口渴了。”戶房主事抓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起來,一口氣喝完一整杯,最後把茶杯還給徐管家,“再來一杯,嗝!”
臨了,還打了個嗝。
“親家老爺喜歡喝,小的再讓人去準備。”徐管家收起茶杯,交給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再送上一杯涼茶過來。”
下人告退一聲,從偏廳退了出去。
戶房主事身子往後靠了靠,說道:“一聽到這個好消息,我第一時間就來告訴你,以後親家你要成了東山商會會長,可彆忘了我。”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許胖子手裡端著蓋碗,手中拿著蓋子撥了撥裡麵的茶水,語氣淡淡的道:“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怎麼不是好消息了。”戶房主事壓低聲音說道,“守備大人背後是副總兵李開陽李大人,虎字旗就算再厲害,還能比一個副總兵更厲害。”
許胖子端起茶蓋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才說道:“他們真要有你說的這麼厲害,還找你和賈師爺做什麼,直接派兵來靈丘剿了虎字旗多省事。”
“這……”戶房主事一愣,覺得許胖子這話有幾分道理。
許胖子又道:“虎字旗最賺錢的生意是東山鐵場和徐家莊,最後才是騾馬行,守備府和大同那位副總兵出人出力,人家憑什麼要把大頭的好處讓給我。”
“你,你是說楊廣煜騙了我!”戶房主事臉一沉。
能做一房主事,他也不是沒腦子的蠢貨,略微一想,便能想明白其中的道道,隻是之前被楊廣煜的許諾迷了雙眼,一時沒有往那上邊去想。
“他騙不騙你我不知道。”許胖子說道,“我隻知道這事對許家一點好處沒有,我為何要冒著得罪虎字旗的風險,幫他們去對付虎字旗。”
“這個……”戶房主事張了張嘴,想要說楊廣煜答應以後讓他和賈師爺做一任佐雜官。
這話他隻在心中想了想,卻沒有說出口。
他太了解許胖子了,以對方的為人,對許家沒有好處的事情,絕不會答應,哪怕是他這個親家開口相求。
“親家老爺,您的涼茶來了。”許管家從下人手裡接過涼茶,遞向戶房主事。
戶房主事接到手裡,喝了一口,放到一旁,勸說道:“虎字旗還有好幾處產業,就算得不到東山鐵場,還有徐家莊和騾馬行,隻要拿下這兩處,許家以後也是日進鬥金。”
許胖子冷笑一聲,道:“沒有東山鐵場,徐家莊用不了多久就會敗落,至於騾馬行,你以為誰都能把生意做起來,手裡沒有能打能殺的漢子,騾馬行就算拿到手,也隻能在靈丘周邊幾個縣做點小生意,賺到手的那點銀子,還入不了我許家的眼。”
“真的一點商量都沒有了?”戶房主事眉頭一皺。
“沒得商量。”許胖子說道,“我不管他們給你許下什麼好處,但這種找死的事情不要拉上我許家,虎字旗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好惹。”
戶房主事手裡抓著涼茶的茶杯。
他知道許胖子說的有幾分道理,可這樣一個能夠讓他做官的機會,他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去。
許胖子放下蓋碗,說道:“管家,送客,我有些乏了。”
徐管家來到戶房主事跟前,笑著說道:“親家老爺,您還是請回吧!”
戶房主事麵露不滿。
怎麼說他也是許家的親家,許胖子卻轟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