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心滿意足的走了,走的時候,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杜蔚國目送老郭走出了垂花門,這才走到殷老六和崔木匠跟前,笑嗬嗬的打了一個招呼。
明顯感覺到,他們現在的態度裡也充滿了討好和畏懼,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杜閻王的威名,現在在某些領域裡早就已經是如雷貫耳了,殷老六他們和三教九流之人多有接觸,自然感觸更加深刻些。
杜蔚國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不過他依然是笑嗬嗬的發了兩根煙:
“殷師傅,崔師傅,這次除了巴特和王洋的房子需要修繕,我的房子也想簡單的修整一下!”
一聽這話,殷老六的臉色當時都變了,連冷汗都冒出來了,他的神色有些惶急還有點詫異,語氣更是惴惴不安:
“杜領導,是您那房子哪裡出了問題嗎?我現在就過去瞅瞅!”
要知道,杜蔚國的房子可是他前年夏天帶人一手完成修繕的,如果才一年多的時間就出了問題,那可就算是砸了他的手藝了。
如今的杜蔚國已經成為了他隻能仰望的不得了的大人物,他是真真的得罪不起。
說一千道一萬,殷老六他就是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專門打零工包散活的灰色包工頭。
彆說是杜蔚國親自下場出手整治他,就算是杜蔚國隻是心中對他略有些不滿。
他的那些手下人揣測他的心思,王洋王霄之類的出手,就已經足夠扒下殷老六的皮,讓他生死兩難了。
杜蔚國如今也算是通曉人情,自然一眼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十分溫和的說:
“殷師傅,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這兩年東奔西跑,走南闖北的,就沒住過比自己家更舒坦的地方了。
你的手藝,絕對一流,自然是沒說的,我就是想接個門廊!”
一聽這話,殷老六這才恍然大悟,把懸著的心放到了肚子裡,他連忙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殷勤的應允下來:“成,那我現在就和老崔過去瞅瞅,看看您到底想咋整?”
巴特家已經被炸得不像樣子,一時半會的也住不了人,杜蔚國大手一揮,直接安排巴特媳婦帶著孩子去軋鋼廠的招待所。
去哪裡暫時安頓下來,至於巴特這個憨貨,他晚上住保衛科值班室就行了。
王洋家倒是沒啥,簡單收拾一下就不耽誤住人了,他和狗剩主動留下了,說是值班室的床位不夠。
杜蔚國心裡明亮,這兩個小兄弟必然是主動留下來聽他隨時召喚的,非常的貼心。
雖然杜蔚國有足夠強橫的實力可以麵對一切問題,但是自己的心腹手下近在遲尺,隨時聽候,還有非常舒心且安心的。
等杜蔚國把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都安頓完之後,楊采玉正在家裡收拾兩個人之前的行李。
順便還要把一些臟衣服都清洗一遍,有意思的是,這些活她死活都不讓杜蔚國伸手幫忙。
杜蔚國倒也沒有爭搶,夫妻有所分工,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嘛。
既然不用他幫忙,杜蔚國就和小白羊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徑直去了秦淮茹家。
對於杜蔚國的突然造訪,秦淮茹非常意外,整個人都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端茶倒水伺候著。
杜蔚國從兜裡掏出了幾顆大白兔奶糖,就打發了小當和槐花到炕上玩去了,嗬,這樣的舉動,頓時就給白蓮花徹底整懵了。
秦淮茹不由自主的暗暗咽了一下口水,甚至開始浮想聯翩了,他這是要乾啥啊?
杜蔚國此時穩穩的坐在了椅子上,點了一根煙,四處打量了一下秦淮茹的家。
四合院裡做了兩年多的鄰居,這還是他第一次登門呢,呃,也是最後一次了!
秦淮茹家整體不大,攏共也就50平米左右,和傻柱的房子差不多,算是一間半。
家裡收拾的倒是很乾淨,窗明幾淨,東西擺放的井井有條,兩個孩子也是利利索索的,拋開其他因素,秦淮茹確實是個賢惠乾淨的女人。
“那個杜科,呃不,杜處長,您喝水,您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秦淮茹端了一杯茶水擺在了杜蔚國的麵前,心中忐忑不安的問道,之前那點可笑的遐想,她自己就已經給捏碎了。
怎麼可能啊?人家杜蔚國難道是失心瘋了嗎?能對自己有意思?不過此時她有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前天早上杜蔚國隻是隨口和她說了一句。但是她卻上心了,這可是改變命運的機會啊!
而且很有可能是她人生之中的唯一一次機會了。
如今無論是在軋鋼廠還是四合院,她是真真的的待不下去了,她現在的名聲屬於是逆風臭十裡,破鼓萬人捶。
彆說是她,就連小當和槐花這兩個小丫頭,現在都不敢出門去玩了,彆的孩子會辱罵欺負她們。
還是那句話,這個時代的人,最是善良樸實,但同時也是最殘忍暴虐的。
杜蔚國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秦淮茹,她今年應該才30歲,勉強還算是女人的黃金期。
秦淮茹也是天賦異稟,生活過得如此狼狽,卻還是沒有出現明顯的衰老跡象。
依然算得上風韻猶存,隻是她的麵容有些憔悴,和之前相比,倒是清瘦了許多。
被杜蔚國這樣盯著看,秦淮茹心跳的如同打鼓一樣,麵紅耳赤的,雖然她心裡很清楚。
杜蔚國對她是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彆樣心思的,但是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依然會胡思亂想。
她也不是七老八十了,清心寡欲的,她才30歲,寡居不到2年時間重點!,麵對杜蔚國這樣的男人的凝視,她也難免心猿意馬!
房間裡一片寂靜,甚至連懂事的孩子都不敢吱聲,終於杜蔚國說話了:
“秦淮茹,我明天就會開始著手處理你的事情,走遠點吧,到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秦淮茹猛地抬起頭,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旖旎想法,她的眼睛迅速氤氳,她咬破了嘴唇,聲音顫抖著問道:
“真的嗎?去哪啊?”
杜蔚國輕輕的撇了撇嘴,這個秦淮茹啊,討價還價已經刻在了她的骨子裡,算是本能了。
“3月底,我們廠裡還有一批援黔名額,你去六盤水吧,那邊軋鋼廠的同誌其實很少的,知道你根底的就更少了。”
秦淮茹目光閃爍,舔了一下已經出血的嘴唇,壯著膽子問道:
“杜處長,我帶著孩子去那邊,還是乾廚房的雜工嗎?”
杜蔚國瞥了她一眼,嗤笑一聲,不置可否的說的一句:
“嗬!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總比你留在四九城生不如死的強!”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秦淮茹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敢再吱聲,杜蔚國從她家出來之後,直接回到後院,敲響了秦京茹的房門。
“嘎吱!”
過了好一會,門板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露出了秦京茹的臉龐,她如今就隻能用形銷骨立四個字來形容了。
“杜科長!”
看見門前長身玉立的杜蔚國,秦京茹頓時驚呼了一聲。
杜蔚國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丫的,看見我至於這麼驚詫嗎?咋的?你特麼這是見鬼了嗎?
“怎麼?看見我你很意外嗎?”
杜蔚國的聲音澹澹的,秦京茹卻已經淚流滿麵了,她用力的摸了一把眼淚,哽咽著說道:
“嗯,是很意外,我沒想到,您居然還願意和我說話!您請進來說吧!”
秦京茹讓開了門口,杜蔚國邁步走了進去,屋子根本就沒有幾件家具,倒是也還算乾淨。
但是卻有一股不太好聞,不是臭味,而是非常沉悶的味道,顯然是很久都沒有通風見光了。
“您請坐,我給您倒杯水吧!”秦京茹此時已經緩過神了,聲音怯怯的說。
杜蔚國輕輕的擺了擺手,語氣冷澹:“不用了!我說兩句話就走了。”
秦京茹期期艾艾的站在原地,兩隻手死死的絞在了一起:
“好,那您,您說吧。”
“近期,廠裡會有人事調動,到時候你會去其他廠子上班,徹底的離開軋鋼廠,離開四合院,去一個全新的地方工作生活。
秦京茹,在新的環境裡,沒有人認識你,也沒人知道你的過去,你明白嗎?”
秦京茹聽完這話,頓時如遭雷亟一般,傻愣在當場,眼淚洶湧而出,杜蔚國這可是再次救了她一條命啊!
她最近都已經不止一次想過輕生了,如今一道叫做希望的光,重新照進了她的生命。
這個再次點燃她生命之火的男人,就是杜蔚國。
“謝謝您了!”
當秦京茹回過神的時候,杜蔚國都已經轉身離開了,秦京茹衝著他的背影跪了下去,嘴裡喃喃自語道!
把秦家這兩姐妹兩送走,這可不是杜蔚國聖母病發作,單純就是覺得她們有點礙眼而已。
處理完秦氏姐們的事情,杜蔚國回到家,看著小白羊正在忙裡忙外,頗有一幅賢妻良母的架勢,他不禁嘴角一揚。
這就是他一直向往的,最簡單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