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體常見,奪舍也見過,但是本體可以變形的,未嘗一見,隻在古籍裡見過類似的傳說。
九叔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正蜷在門口,無聊打盹的黑狗,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語氣有點發飄:
“呃,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個血獠詭譎,不能以常理度之,如果按照之前衛斯理的推斷。
它不僅會飛,還能瞬移,現在就算說它能變幻人形,不算太離譜,說是妖怪倒也恰當。”
雷娜知道九叔的本事,聽他這麼說,突然覺得有些氣悶,深呼吸了一下,目露凶光,變得暴躁起來:
“fuk!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港島亂糟糟的,諸事不順,這該死的畜生還敢跑到老娘的地盤上惹事。
不管是人是妖,老娘都要把它揪出來挫骨揚灰,九叔,翻查案發當日輪渡明細的差事,交給我來辦。”
“好!那就有勞雷娜處長了。”
九叔點頭,有些感激的看了雷娜一眼。
要知道,九叔雖然嫉惡如仇,威名赫赫,但是他的職務,隻是油麻地警署的便衣探長。
平時查查普通案子還行,但是想要查驗港口那些隸屬於外國人的輪渡,可就力有未逮了,更確切一點說,毫無可能。
遠洋海船,不管是貨輪還是客輪,都特麼不乾淨,或多或少都會夾帶私貨,乾些見不得光的勾當,這也算是慣例了。
在這種背景下,這些海船自然不會輕易接受警方的查驗,就算是捏著鼻子認了,也不可能真心配合。
雷娜能把這個差事主動攬過去,確實解了九叔的燃眉之急,讓九叔對這個洋婆子的感官提升了不少。
雷娜身為軍情六處亞洲地區負責人,權利很大的,尤其是辦案的時候,皇權特許,先斬後奏,這點事,對她來說,不值一提。
九叔扭頭看到杜蔚國還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著地圖發呆,頓時心中一動,慢慢的走到他身邊,沉聲問道:
“衛斯理,你如此大費周章的畫了這麼一幅地圖,想必不僅僅隻有這麼一個猜測吧,還有什麼想法,一並都說出來吧。”
杜蔚國皺著眉頭,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沉沉,手指在地圖上方輕輕劃過。
應對這種疑難雜案,沒有線索的時候,從地圖上找靈感,這還是杜蔚國之前在特勤處養成的習慣呢。
不知不覺,一根煙都燃到了儘頭,煙灰滑落,杜蔚國這才重新抬起頭,撚滅煙頭,用手指輕輕的敲打著位於尖東的第一個案發地點:bipai.
“九叔,雷娜,你們設想一下,按照咱們之前的假設,血獠會飛,而且還能瞬移,那它為什麼要四處流竄犯案呢?
尖東熱鬨,緊挨缽蘭街,算是全港島女人最密集的地方之一了,如果它選擇獵物毫無規律,為什麼要舍近求遠,離開這裡?”
九叔眉頭緊鎖的思考著,雷娜的反應略快些,皺著眉頭,猶疑不決的回了一句:
“這不是常理嗎?久留一地,必然容易敗露行跡,進而被我們發現,圍而殲之?”
杜蔚國咂了砸嘴,緩緩搖頭:
“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帶入它的視角,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推翻了這個假設。”
雷娜有點跟不上思路了,不明所以:“怎麼說?”
杜蔚國長出一口濁氣,理了理思路:
“假設我們之前對血獠的推測都是正確的,它可以變幻人形,沒有氣味,又擁有飛翔和瞬移這些犀利的能力。
那麼任誰也無法鎖定它,就算是麵對麵,也沒人知道它的真麵目,必然有恃無恐,根本就不需要躲避。”
九叔若有所思,目光灼灼,有些懊惱的用力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是啊,我之前怎麼沒想到?衛斯理,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畜生還是有固定的獵殺選擇的,隻不過我們還沒有找到規律?”
杜蔚國也是一拳頭,重重的砸在地圖上,語氣凜冽: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這畜生一定是有固定的選擇,既不是年齡,也不是處女,但是一定還有其他的特殊指向。”
雷娜也被激發出了靈感,急吼吼的問道:“屍檢結果呢,九叔,法醫那邊有沒有什麼特彆的發現?”
九叔歎息一聲,吐出滿腔濁氣,眼中閃過一絲黯淡,語氣低沉:
“沒有,我們剛剛就是從老吳那邊過來的,受害者渾身上下都被吸乾了,連一滴血都沒剩。
頸動脈上的血孔也檢查了,隻能確定是類似外凸型動物獠牙造成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老吳名聲不小,是港島極負盛名的法醫,非常權威,一聽這話,雷娜頓時露出懊惱之色。
用力的抓了一下蓬亂的紅發,多少有點氣急敗壞,恨恨的罵了一句:
“shit!該死的畜生,真特麼難搞!犯案滴水不漏,毫無破綻,等我抓住它,一定要放乾它的血,抽空它的骨髓~~”
聽到雷娜的咒罵,杜蔚國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猛的抬起一隻手,打斷了雷娜,沉聲問道:
“雷娜,你懂不懂醫學,現在的技術,是不是可以通過骨髓來確定屍體的血型?”
雷娜被問愣了,糊裡糊塗的回了一句:“我,我也不太確定,不過貌似應該是可以的。”
九叔反應很快,眼睛瞬間就亮了,長眉飛揚,心中激蕩,伸手按住杜蔚國的肩膀,嗓子都啞了:
“衛斯理,你的意思是,血獠這畜生是按照血型篩選獵物?”
杜蔚國拍了拍九叔的手:
“九叔,我確實是有這個猜測,你想想看,既然這雜碎嗜血如命,那麼大概率,它應該是挑血型的。”
“那咱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回老吳哪裡,無論行不行,都得試上一下。”
九叔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急不可待,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卻被杜蔚國反手一把拉住:
“九叔,您先彆急,就算這個方法切實可行,查驗也是需要時間的,您先去吳醫生那邊等待結果。
雷娜去調查案發當日,抵港的海船明細,雙管齊下,至於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晚點再和您彙合。”
一聽這話,九叔本能的露出忿忿之色,濃眉挑起:
“衛斯理,你要去哪?這可是8條人命的案子,比天還大,現在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
杜蔚國訕笑,搓了搓手:
“嘿,九叔,您也知道,我最近接了一個差事,正幫中行催討欠債呢,我總得過去看看進度不是。”
一聽這話,九叔怔住了,心中羞愧不已,默默的鬆開杜蔚國的胳膊,老臉都漲紅了。
他乾了將近一年的油尖旺探長,也算是港島的地頭蛇了,消息靈通,自然知道杜蔚國最近在乾嘛。
雖然不懂政治,但是九叔心裡明白,杜蔚國幫著中行討債,可不是為了錢,這是關乎國本尊嚴的大事。
和杜蔚國正在經手的事情一比,所謂比天還大的案子,就特麼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九叔感慨萬分,眼前這個英俊的不像話的年輕人,現在已經能夠憑著一己之力,力保國體不失了。
“好,那你先忙,我在醫院等你。”
九叔心中百感交集,也沒臉再廢話,帶著鵬仔急匆匆的離開了。
辦公室裡隻剩雷娜了,杜蔚國瞥了她一眼,突然邪魅一笑,痞裡痞氣的伸出一隻手。
“雷娜處長,我現在應該算是幫你們六處做事吧,血獠可不是泛泛之輩,這家夥可是貨真價實的妖怪。
我是不可能白乾活的,畢竟咱們的關係在這呢,給你打個折,500萬美刀,不二價。”
雷娜眼睛直了,氣得聲音都結巴了:“衛斯理,你,你這是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杜蔚國挑眉斜眼,聳了聳肩膀,擺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勢:
“怎麼?這可是會飛,還瞬移,甚至還有可能變形的妖怪,怎麼,想特麼白嫖啊?門都沒有!”
雷娜:~~~(本章完).ye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