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把婚禮的事兒全權交給了趙漢宇去籌劃,除了請客的名單,米曉冉沒費一點心思。
沒想到趙漢宇對這件事並沒有對付。
他居然包了京城飯店的宴會廳,按每個人三十元標準,擺了總共一百五十人份額的自助餐。
手筆之大令所有收到邀請的人都羨慕不已。
於是婚禮當天,不但米家的親戚朋友,2號院的鄰居們,重文門旅館的領導和同事,甚至連米曉冉久不聯絡的老師、同學、下鄉時同一個知青點的知青,都如約前來。
人人都為有幸參加在京城飯店舉辦的這場婚禮而感到興奮,與有榮焉。
親閨女如此風光大嫁,米家人當然都大變樣了。
不但米師傅和米嬸兒都穿著體麵的衣服,米曉卉也穿著從友誼商店買來的進口連衣裙。
他們一起成為了眾多來賓爭先恭賀的對象。
諂媚之詞聽得真的太多了,讓他們不免頭昏腦漲,卻也大大的麵上有光。
作為新郎在內地唯一的長輩,汪大東也是必到的,而且他還出麵充當了主婚人。
而為了賣他一個麵子。
津門市政府和相關合作單位也相當重視,派專人赴京來參加婚禮,並送上了一份厚禮。
至於米曉冉本人,那就更為耀眼奪目了。
雖然當天她雖然沒有乘坐婚車,算是一點小小的遺憾。
可她卻成為了改革開放以來,京城第一位的穿著婚紗在京城飯店辦婚禮的新娘。
這個“第一”,那可是完全夠格兒載入史冊的。
當婚禮進行曲奏響的時候,隻見米曉冉手捧一束鮮花,挽著新郎的胳膊出現在會場大門口。
這一出場即是高潮,立刻引起全場轟動。
在掌聲和歡呼裡,在相機閃光燈的閃耀裡,這一對新人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這一天,絕對是米曉冉活這麼大,最璀璨,最風光,也最美麗的日子。
而這個風頭出得也絕對有意義,對她來說,恐怕比任何一個新娘子都更加重要。
因為她從沒有忘記過,自己曾經在這裡所受到的羞辱。
她深刻地記得,在去年皮爾·卡頓服裝表演的慶功宴上,她是怎麼被舌尖口利的霍欣給擠兌走的。
那一天的經曆,給她造成了明顯的苦難後遺症。
她長這麼大,都從來沒有像那一天那麼自卑和羞憤過。
為此,她曾經反反複複的思量過。
她後來發現,自己其實不是輸給了霍欣,而是輸給了霍欣的社會地位。
或者是說,是輸給了霍欣家庭的社會地位。
因為一個人,無論是言辭的豐富,邏輯性的思維,自信和氣質,又或是彆人相待的態度。
其實都與自己家庭的背景和成色息息相關。
她當時難以做出爭鋒相對的反擊,之所以理屈詞窮。
就是因為她不自覺的感受到了麵對一個出身優越大小姐的壓力。
其實從內心的潛意識裡,她就認同霍欣是強於自己的。
但現在就不同了,彆說她已經有了充足的自信能和霍欣在言辭上一較高下。
就是她確實不如霍欣,又能如何呢?
今天她非過去可比,霍欣絕對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當眾羞辱她。
是的,她不折不扣的恢複了自信,因為她已經完全成為了屬於這種場合的人。
妻憑夫貴,這個道理雖然簡單,卻是至理名言。
隻可惜,今天這個場麵,她雖然希望讓霍欣看到的,托寧衛民代請,但她卻好像沒來。
否則,那才真算得上是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