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穎,你愛吃的蟹殼黃,杏花樓剛出爐的。”
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把點心放在鬱家的茶幾上,轉身打開冰箱,拿出兩罐啤酒,隨後坐在沙發上,響亮地拉開扣環。
“來就來吧,還買什麼點心哦,你等我一下。”鬱母的聲音從樓下的公用皂片間傳了出來。
“姐,我就不吃飯了,你有事快說,一會還有教區會議。”
這男子三十歲上下,身穿一件褪色的t恤,卡其色的中褲,腳穿塑料涼拖,右腳翹在左膝上,手正摳得起勁。
“要開會你還喝酒?”鬱母端了兩盤菜放在茶幾上。
男子仰頭將啤酒一飲而儘,把罐子往桌上一扣:“人缺少酒,他的生活,還算什麼生活?”
“謬論!”鬱母點評道。
“這聖經說的,”男子嬉笑著站起身來:“《德訓篇》,31章33節。”
他的臉像雕刻一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本該是俊美異常的臉龐上卻胡子拉碴,滿臉酒氣。
外表雖然看似放蕩不羈,但那一對劍眉下的眼睛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卻令人不敢小看——如果仔細打量,會發現他和鬱璐穎的長相有著三分神似。
“斷章取義,曲解經文,”鬱母伸手點住男子的額頭,把他摁回沙發上:“你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哪像個神父的樣子!要是讓金主教看到……”
“姐,你彆念叨了,”這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事說事,無事退……?”
“穎穎,你過來,把你最近碰到的事情和你小舅舅從頭到尾說一遍。”鬱母招呼著坐在角落出神的鬱璐穎。
“啊,好……”少女回過神來:“小舅舅,事情是這樣的……”
……
鬱神父越聽,眉頭擰得越緊:“醫院,去過了沒有。”
“去了兩次,”鬱母道:“屁毛病都沒查出來。”
“神經內科去了沒?”鬱神父豎起了一根手指:“有沒有可能,是癲癇?”
“你才有神經病呢!”鬱母搶白道:“穎穎這怕不是著魔啦,我才想著找你這個專家驅魔的。”
“不是,”鬱璐穎無奈道:“媽媽,都21世紀了,我們要相信科學,不要那麼迷信。你怎麼說也是個大學教授,高級知識分子,上來就說我著魔,搞撒麼似啦(注:魔都方言,搞什麼)?……”
“迷信?驅魔是迷信?”鬱母拍案怒道:“鬱波你聽聽,她當著你的麵就這麼說話?”
“驅魔這種事情,教廷現在的確是慎之又慎。”鬱神父又打開了一罐啤酒。
鬱母道:“我懂的呀,首先要通過正規的醫學機構,排除一切精神疾病的可能性,然後需要本教區的主教批準,阿拉金主教這人你還不知道嗎?最討厭這種……”
鬱神父揚了揚眉毛,投去一個“這不就結了嗎?”的眼神。
“關起門來,你不說金主教怎麼會知道?不然你說怎麼辦啦?”鬱母沒好氣道:“我就她這麼一個囡囡,穎穎就是我的命。你當舅舅的,就這麼看著外甥女受苦?”
“好來,我想想辦法。”鬱神父再次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儘。
“我們堂的黃博士,好像是神經科方麵的專家,”說著話,他站起身來:“明天主日我碰到他,讓他幫忙給穎穎看看。”
“彆主日了,現在就打。”鬱母又一把將他摁回沙發上,手機往桌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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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婕瞄準完畢,左手五指鬆開,便聽得一聲清脆的弦響,箭矢“嗖”一聲飛出,正中……呃,靶子的邊緣,箭尾的羽毛還在微微顫抖著。
“你怎麼了?”肖堯注意到了沈婕“嘶”了一下。
“沒事。”沈婕側過身去,揉了揉自己被弓弦抽到的胸部:“該你了。”
肖堯從沈婕的手裡接過長弓,弓箭場老板走上前來,教肖堯基本的握弓姿勢。
“其實我小時候練過這個,不過沒什麼天分,而且也很多年沒玩過了。”沈婕邊說著,邊甩動著自己的胳膊。
“沈婕,我感覺你怎麼什麼都會啊。”肖堯羨慕地說。
“我小時候就喜歡鬨騰,和男孩子一起玩,”沈婕笑道:“後來家父就送我去學這些,騎馬,射箭,擊劍,空手道……”
“可惜我隻能在遊戲裡玩弓箭手,”肖堯鬆開了左手的五指,轉頭對沈婕說道:“你會騎馬耶,我最喜歡的就是騎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