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與火散儘後,再次出現在兩人麵前的鬱璐穎,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
她變成了一個披甲胄的女騎士模樣,灰藍色的鐵甲被荊棘纏繞,外麵附著一層散發寒氣的堅冰,頭盔是一個同樣纏繞荊棘的尖頂兜鍪,最奇怪的是麵部——她戴著一個好像是有誰用兩隻手從她身後捂住眼睛的麵具,隻能從漏出來的鼻子和嘴巴,依稀認出鬱璐穎原本的樣子。
「你確定她需要你來救麼?」沈婕看了看肖堯:「人家似乎也有這個這個……精神堡壘?」
鬱璐穎沒有給他們更多思考的時間,立即開始了不間斷的飛斧進攻,兩人隻有一邊躲避一邊觀察。
很快,沈婕就發現,鬱璐穎是完全不會移動的,兩腳就像焊在地上一樣,即使房間晃得跟九級大風一樣,也完全不會失去平衡。
而且,她似乎真的看不見。
斧子的飛行角度雖然刁鑽,但很明顯,隻盯著沈婕一個人來,看穿攻擊模式以後,也就沒那麼大威脅了。
沈婕抓住了好幾次機會進行攻擊,但即使是鬱璐穎不躲不閃,沈婕依然拿她無計可施,反而好幾次險些被回旋的斧頭擊中。
沈婕最後一次全力攻擊之後,鬱璐穎雖然毫發無損,但整個房間四壁屋頂已經被燒成了黑炭,接著被冰斧幾輪飛舞之後,徹底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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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牆頂地板脫落之後,肖堯才發現,這房間本體竟是一座鐵鳥籠,被掛在鬱璐穎家的房梁下。而他自己,沈婕和鬱璐穎,都被變成了小鳥大小,在這個鐵籠裡爭鬥不休。z.br
但最讓肖堯目瞪口呆的,則是籠子外麵,鬱璐穎家的情景。
本來還在用作餐廳吃飯的房間,現在已經撤去桌椅,房間中央換成了一座蒸騰著水汽的寬大浴缸,浴缸中的兩人旁若無人地癡纏在一起,那是鬱麗華和鬱璐穎的「父親」。
「你看什麼呢!」沈婕大聲抱怨著,心急慌忙地躲開了鬱璐穎的又一次飛斧攻擊,一個沒站穩,踩到了肖堯的腳麵上。
「ouch!」繞是沈婕沒穿鞋,肖堯還是痛得倒吸一口冷氣。接著,他發現,剛才鬱璐穎丟出的斧子沒了魂一樣落在地上,而剛剛憑借一身霜甲硬剛沈婕的攻勢,寸步不退的鬱璐穎,此刻卻痛苦地半跪在地上。
「有了!」肖堯大叫一聲:「老婆,打我!」
「哈?」沈婕還沒反應過來。
「沒時間解釋了,快打我!」
沈婕心想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要求,伸手擰了一下肖堯的……胳膊。
「這不管用,用力打我!」肖堯嘶吼道。
沈婕高抬腿,一個回旋踢,結結實實地踹在肖堯的胳膊上,後者應聲而倒。
穿著校服短裙高抬腿,我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肖堯倒下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
與此同時,鬱璐穎也捂著自己的胳膊摔倒在地。
「你們倆,還真是心連心啊?」一股沒來由的妒意油然而生,沈婕一腳踩在了肖堯的大腿根上,還用力碾了碾。
「啊——!」
很難說這裡麵有多少是私人恩怨的味道。
鬱璐穎正在站起——肖堯被沈婕這麼一碾,鬱璐穎再次重重地跌到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彆打我了,上癮了是吧?」肖堯喊道:「她摔倒了你去製住她啊!」
「好嘞!」沈婕撲向房間中央的鐵甲女騎士,卻一頭撞在無形的屏障上,摔倒在地。
「嘿,冊那——」沈婕揉著自己的頭。
鬱璐穎恢複狀態的速度快到驚人,落在外麵的冰斧已經再次飛旋而起。
沈婕在地上滾了一下,滾到肖堯身邊,對準他的肚子,再次高高揚起粉拳。
,真舍得下死手,肖堯閉上了眼睛。
冰斧再次落到地上,和鳥籠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鳴響。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沈婕焦急地喊道:「總不能把你給打死吧?」
「你想辦法出去,解決外麵那兩個!」肖堯捂著肚子,齜牙咧嘴地小聲對沈婕說道。
「解決那對狗男女?怎麼解決?為什麼?」沈婕不解。
「你就聽我的吧,我了解鬱璐穎。」
「行,聽你的。」沈婕匆忙滾到鐵籠的一邊,兩手抓住鐵欄向兩側大力拉扯,想要把籠子拉開一個可以容納她擠出去的空。
謝天謝地,老堂他又回來了。
肖堯操縱起堂吉訶德的精神堡壘,用盾牌擋了幾下飛斧,感覺終究不是辦法。
她的那道透明屏障……冰斧可以進出,火球可以進出,肉體和飛盾卻是不能,真是邪門的很。
「你還要多久啊?」肖堯大喊道:「我的堡壘撐不住多久了!」
「不知道啊!」沈婕滿頭大汗,還在用力掰著鐵欄杆,聲音中帶著哭腔:「太結實了,我掰不開!鬆一點了,還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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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堯心一橫,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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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所動,先收起老堂的堡壘和所有防護。
犧牲,鑄就榮耀。
我,肖堯,是騎士,不是懦夫!
一,二,三!
肖堯衝向鐵欄杆,把自己的腦袋狠狠地撞了下去!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肖堯醒了過來,看到不遠處的鬱璐穎也扶著鐵欄杆艱難地爬起身來。
他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朝浴缸那邊看去——一片霧氣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扛起浴室櫃頂的電吹風,扔進浴缸。
阿彌陀佛,阿肋路亞,但願我賭對了,肖堯拚命祈禱著。
一片火花電閃之後,周圍的一切陷入黑暗。
「沈婕!沈婕!你沒事吧!鬱璐穎,你擺脫控製了嗎?」
不遠處,一個小小的火苗亮起:「我沒事!你怎麼樣?」
「肖堯?」光腳穿著睡衣的高個子女孩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我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都沒事了。」肖堯安慰她道。
「呀,電路短路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