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梅笑得直不起腰來,肖堯愣了一會神,也陪她一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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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堯和趙曉梅並肩走著,邊走邊聊。
“肖堯,你說,如果真的有末日降臨的一天,人類會團結起來救亡圖存嗎?”
“會吧,雖然有可能會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但莪相信人類終究會團結一心麵對困難。”
“那曉梅為什麼就團結不到肖堯呢?是曉梅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趙曉梅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向肖堯傾斜。
“關於石橋的故事,其實還有下文。”肖堯往旁邊讓開了半步。
“是嘛?我要聽,是好結局嗎?”
“修行了1500年後,石橋終於迎來了愛人的腳步,這時神問它,你想與愛人廝守一生嗎?那還需要繼續修行。”
“石橋會繼續修行的吧?1500年都堅持下來了。”
“石橋回答說:我想,但不必了。”
“啊?這樣就放棄了?那之前的1500年算什麼啊?”
“神也有些詫異,但石橋問神明:我愛人現在的愛人,也受過我一樣的苦嗎?神默默點了點頭。石橋笑了,它告訴神,自己也能做到,但是不必了。”
“就這樣結束了嗎?這是好結局嗎?”
“還沒有結束。石橋發現,神明聽到自己那麼說之後,微微籲了一口氣。”
“神也有煩心事嗎?”趙曉梅好奇地追問。
“這樣就好,有一個人可以少等你1000年了,他為了見你一麵,已經修行了2000年。”肖堯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趙曉梅聽罷駐足,望著肖堯的臉若有所思。.
他覺得,趙曉梅看他的眼裡,有星星。
這是他在彆人的眼裡從來沒看到過的。
良久之後,趙曉梅也笑了起來,她大聲地宣布:“石橋可以讓神克隆自己,一個繼續修行,一個去見那個等了自己2000年的人。”
肖堯跟趙曉梅在舟莊逛了快兩個小時,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遊客罕至的邊緣地帶了。
雖然周圍的景色開始變得破敗和荒涼,但肖堯還是心裡很愜意。
果然舟莊這種地方的正確食用打開方式就是要和妹子一起逛,沒有女朋友陪的話,女性朋友也是可以的。
“我們要不要也去那個什麼南湖秋月逛一逛呀?”肖堯提議道。
“來不及了吧,你們袁老師不是說五點半要集合嗎?時間有點緊。”趙曉梅提醒他。
“也是。”肖堯說:“算了。”
眼前是一條尚且還算清澈的小溪,有七八個鄉野熊孩子模樣的穿著小背心,小t恤在裡麵拿著撈網走來走去,水位最深也就到胸口處——目測成年人下去的話,沒不過腰。
“他們在乾嘛呢,洗澡還是遊泳?”肖堯好奇地問道。
“摸魚吧。”趙曉梅猜測。
接著,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皮膚黝黑的孩子雙手舉起一條大魚,嘴裡興奮地喊著肖堯聽不懂的方言。
“這裡的魚應該挺好吃的吧?”肖堯對趙曉梅說:“純天然無汙染。”
趙曉梅的目光落在了溪邊的一張撿漏的漁網上——那網子像一個有底的籃球網,後麵接著一根長長的木竿。
她走上前去,在溪邊蹲下,彎腰拾起了那根漁網,背後露了一小塊肉出來。
肖堯甚至可以看到一條胖次的邊邊。
從她的鞋幫和牛仔褲腿的中間,露出白色蕾絲花邊覆蓋下的一大塊白棉襪:“肖堯同學想嘗嘗看嗎?”
“啊?”
“啊?”肖堯還沒有反應過來,趙曉梅就已經站起身來,右手提著漁網,左腳衝著溪水便踏了下去。
就,這麼,心安理得地,踏了下去。
是的,沒脫鞋,沒脫襪,沒卷起褲腿。
水流瞬間吞沒了趙曉梅的鞋襪,淹到了膝蓋的正下方,肖堯的身體某處產生了一絲悸動,眼看著她繼續邁動雙腿,朝更深處走去。
她細長的雙腿在水平麵一上一下地交替,激起陣陣水花,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水藍色牛仔褲上半部分尚且乾的地方,和分割線。
“曉梅,你鞋子會泡壞的吧?”肖堯奔到了溪邊:“你鞋子不要了?”
趙曉梅好像完全沒有聽到肖堯在對她喊話,隻是和那些孩子一起,奮力揮舞著手裡的漁網。
……
“肖堯哥,你看!”有著微卷的栗色短發的少女興奮地用雙手舉起一條肖堯叫不出品種的大魚,那魚的尾巴還在拚命扇動,一些水花濺到了女孩子的臉上,使肖堯分不清她額頭上的閃亮到底是汗珠還是水花。
西沉的太陽把和煦的,泛著昏黃的陽光斜照在水麵上,照在少女興奮的臉龐上,這讓肖堯覺得此情此景好像一幅油畫。
對對對,就像那個陳逸飛的,《故鄉的回憶》。
“怎麼了?愣什麼呢?”趙曉梅上岸的時候,肖堯下意識地伸手攙了她一把,趙曉梅借勢往他的胸膛上一靠,不過很快就自己站直了。
“你有病啊你,這鞋不便宜吧?”肖堯接過她手裡還在活蹦亂跳的魚,心疼地埋怨道。
“無所謂啊,”趙曉梅滿不在乎地說:“隻要能讓肖堯同學嘗到想吃的魚,曉梅就很開心了。”
趙曉梅一手扶住肖堯的肩膀,另一手把一邊的鞋脫下來,從裡往地上倒著水。濕透的花邊無力地貼在她圓圓的腳踝上,幾顆可愛的小腳趾還在濕透的白襪子中調皮地扭動著。
她的袖子也濕了一半,大腿中部有一條很明顯的分割線,以下的部分顏色很深,閃爍著光澤,和襪子一起緊緊貼在腿腳上,還有些纏繞的褶皺。
趙曉梅倒乾一隻鞋裡的水,把鞋丟到地上,用腳摸索著穿上,然後脫下另一隻,如法炮製。
肖堯看著那隻站在地麵上的赤腳,汩汩的水流從長褲和襪子中滲了出來,很快在腳麵附近形成一攤積水。
趙曉梅忽然把小腳斜45度往外側彎了彎:“怎麼了,肖堯哥?”
肖堯沒有質問她為什麼“肖堯同學”又變成了“肖堯哥”,隻是搖了搖頭道:“謝謝你,曉梅同學,我很感動。”
出乎意料地,趙曉梅沒有像之前那樣繼續調戲他,抑或是趁機湊過來——她甚至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把頭一低,然後將濕鞋穿上。
“走吧。”趙曉梅對抱著魚發愣的肖堯說,率先走在了前麵。
雖然倒過了水,但趙曉梅的鞋子裡還是隨著走動發出“噗嘰噗嘰”的聲音,在肖堯的眼前留下了一串連續的腳印。
走了約一百米,見肖堯沒有跟上來,她遂回頭呼喚道:“肖堯哥?”
定睛一看,原來肖堯正站在原地接電話。
“你手裡拿著什麼,黏不拉幾,還一直抽我的手腕,好痛。”電話那頭的少女問道。
“哦,一條魚。”肖堯告訴她。
“好可怕!”
“魚有什麼好可怕的?”肖堯不解。
“……”
“怎麼了,穎穎?喂,電話斷了嗎?”肖堯說。
鬱璐穎並沒有糾正他對她的這個新稱呼:“我媽想見你,現在。”
“哈?那我趕緊回去?”
“不用,她人就在舟莊。”
“哈?”肖堯手裡的魚掉到地上,蹦起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