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任憑沒了電的小船在湖中心飄蕩著,肖堯按照鬱璐穎的要求,輕輕柔柔地撓著她的胳膊。
“輕一點,慢一點,”鬱璐穎此刻的樣子特彆像一隻享受被擼的貓咪:“彆用指甲,對,手背,從上麵滑下來……”
這下我成技師了,肖堯心裡不無揶揄地想。
肖堯輕柔地撓著鬱璐穎的胳膊,她感覺像是被細密的雨點輕輕拍打著,那種舒適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低吟聲。
隨著肖堯的手指一遍遍地滑過她的胳膊,鬱璐穎感覺身體裡一股暖流湧動,仿佛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中,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心情也變得無比舒暢。
她閉上眼睛,儘情享受著這個被撓弄的感覺,感受著肖堯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肌膚,每一次都帶來一種愜意的快感,讓她完全沉浸在這種舒適的感覺中,忘記了時間和空間的存在。
原來你喜歡這樣啊,肖堯想。
好像是蠻舒服的。
“你也撓我呀。”肖堯說。
“嗯嗯~”少女從鼻子裡發出表示否定的聲音:“你先撓好我再給你撓,不然兩個人一起撓容易亂。”
但是有雙倍的快樂啊,肖堯想。
“那你用腳給我撓。”肖堯借機提出。
“嗯嗯~”少女從鼻子裡發出表否定的聲音,下意識地說道:“這裡不行。”
“?!”
“哪裡也不行!”鬱璐穎猛地雙目圓睜,醒悟過來:“拿開!彆撓了!”
“好好好,撓撓撓。”肖堯求饒。
肖堯不明白,為什麼同樣一件事情,手就可以,腳就不行?
“不要你撓了,”鬱璐穎推開了他:“我餓了。”
其實並不需要鬱璐穎說,肖堯自己也覺得餓了。
畢竟兩個人誰也沒有吃午餐。
但是肖堯很享受這種在無人的湖心放空自己,自由飄蕩的感覺。
所以他也就沒有提出要上岸吃飯。
不過既然鬱璐穎提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那,我們打這個船頭印著的電話,叫他們來拖我們吧。”肖堯說。
“要不……再飄會兒?”鬱璐穎想了一下,這樣說道。
“好。”肖堯說。
……
“風不停,綠樹蔭,”肖堯拍著船舷,大聲歌唱起來。
“陽光晃眼,天真藍。”鬱璐穎甜美的嗓音立刻“婦隨”。
真遺憾今天沒有帶吉他出來,肖堯想。
“我們在奔跑~”肖堯唱。
“沿著夕陽。”鬱璐穎。
“是伱喘息,起伏不定,”肖堯。
“我閉上眼睛。”鬱璐穎閉上眼睛。
一起唱歌,這是和沈婕在一起的時候,所沒有的樂趣。
不過,沈婕可以為他的歌聲伴舞,世上的事,難有兩全。
“我們,躺,在青草上仰望,看日子在飄蕩~”肖堯和鬱璐穎一起倚靠著船尾躺了下來,四隻眼睛看著飄蕩的雲彩。
肖堯喜歡聽鬱璐穎的歌聲,她的歌聲在滿是歧路之影的殿堂裡,就是一道鼓舞人心的光明。
也是在她歌聲的鼓舞下,自己才能戰勝宋海建專政的強權。
“我們,像,那朵雲彩一樣,來不及回頭望~”兩個人一起唱道。
肖堯回憶起2003年的平安夜聖誕節,那天晚上,自己跑到教堂去,隻為了能多看她幾眼。
他記得那天的教堂中,鬱璐穎身穿雪白的襯衣,站在祭台上的經台前,為會眾讀聖經的模樣。
當時她的樣子,真的和下凡的天使彆無二致,臉上有神性的光輝。
“真快呀,我的夏天,像浮雲般飄散,說著,她,再也不回來~
“真想再見,你們還在玩耍,
“和我,再,漫天飛揚吧。
“彆忘記呀,那天你的臉,再見。”
一曲唱罷,兩人又擁抱在一起,肖堯捧起了鬱璐穎的臉。
“還記得不?”肖堯問她:“去年聖誕節的晚上,我跑到教堂來看你。”
“來死纏爛打我。”鬱璐穎笑著糾正道。
“那天你是讀經員,一人身兼兩職,領聖體的時候你代表唱經班,獨唱了一首《avearia》.”
“有印象,卡契尼的?”鬱璐穎回憶了一下說。
“我不知道,”肖堯說:“隻覺得很好聽,然後歌詞隻有兩個字,就是avearia,不斷重複。”
“那就是卡契尼的。”鬱璐穎告訴肖堯。
“後來彌撒結束以後,”肖堯回憶道:“我走過來,對你說,聖誕快樂。”
“嗯?”鬱璐穎一時不明白肖堯為什麼要回憶這個。
“然後你愣了一下,對我說‘聖誕快樂’,然後匆匆地走了。”肖堯告訴鬱璐穎。
“這有什麼特彆的嗎?”鬱璐穎問他。
“當時你已經幾個月不和我說話了,但是那天你回答我‘聖誕快樂’了。”肖堯快樂地說:“就因為這四個字,我開心了一個禮拜,因為你終於又和我說話了。”
“你……”鬱璐穎一時有些動容。
其實女孩心裡記得很清楚,聖誕夜那天晚上,自己看到肖堯,是頭皮發麻的。
當時她甚至央求自己的舅舅,差人將他叉出去。
舅舅卻說,教會的大門向所有人敞開,人家來慶祝救主的誕辰,把人家叉出去像什麼話。
還記得當時自己對舅舅鬱波說:“你很清楚他是衝誰來的。”
彌撒結束後,肖堯走過來說“聖誕快樂”的時候,自己本想立即扭頭離開的。
可那畢竟是在教堂,畢竟是在聖誕夜,因此自己勉強回答了一聲“聖誕快樂”這才走掉。
當時她還暗暗慶幸,男生沒有再追上來糾纏。
沒想到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沒想到就這麼小小的善意,就能讓眼前的男生開心一個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