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關機。
肖堯清晰地記得,和沈婕的最後一次見麵,就在這裡。
回到家裡以後,肖堯去女兒房間轉了一圈,卻沒有人。
因為在2034年收不到這邊的訊號,肖堯便回自己的房間等候。
他沒有開燈,隻是坐在一片黑暗中,坐在房間的硬沙發上,用手指的指尖敲擊著那個針線盒的蓋子。
等人就像在喝酒。
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凝成熱淚。
肖堯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個謎樣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少年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聽音樂、讀書,和鬱璐穎聊天,但是他的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
他總是不斷地想著失聯的沈婕。
他開始感到自己的生活變得毫無意義,因為沈婕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無法想象沒有沈婕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少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焦慮就像成群的白蟻一般,吞噬著他的骨髓。他想起曾經和沈婕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這些回憶反而更加加重了他的擔憂和焦慮。
整個晚上,肖堯都在等待沈婕的消息,但是卻一直沒有收到。他感到自己像是被遺棄了一樣,徹底失去了方向和目標。
即使是擁有鬱璐穎,也一樣。
極度的焦慮使他想要釋放一下壓力。
肖堯通過qq向鬱璐穎遞交了申請。
“你等一下,我去
帶著歉疚的心理,適當地釋放壓力之後,肖堯背靠在沙發背上,陷入了一種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做了一個怪夢。
在夢裡,他行走在一片非常荒蕪的土地上。
肖堯抬起頭,見天空灰蒙蒙的,不見日月星辰,很難說那究竟是“天空”,還是極高的岩石洞穴頂端。
土地上僅有些微的草木和泥土,整個環境都十分荒涼。
在荒地的一角,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石牆,周圍沒有門,隻有一個狹小的洞口,洞口中間豎著一個十字架,周圍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慢慢地,一個裹著繈褓的嬰孩擠過這個狹小的洞口,身後是另一個嬰孩,接著又是許許多多的嬰孩從洞口裡擠了出來。
他們的身體軟弱無力,嘶啞的哭聲在石壁間回蕩。
肖堯不禁感到心驚膽顫,每個孩子的目光都似乎在直視著他,仿佛能看透他的靈魂。
他感到這些無辜嬰孩的注視使他全身都冰涼,拔腿想要逃跑,雙足卻如生根一般紮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嬰孩們紛紛從他的身邊爬過,最後隻有一個孩子停在了肖堯的腳前,抬起頭,睜著澄澈的雙眼,朝肖堯微笑。
“你是誰?”肖堯問他:“這是哪裡?”
bo,流產之胎兒與夭折之嬰兒靈魂所在之所。”
“無天堂之福樂,亦無地獄之永苦……”肖堯回憶起白天鬱璐穎在船上告訴他的話:“兒子,你為什麼在這?”
“你很清楚我為什麼在這,”沈地韻趴在地上告訴他:“是因為你不負責任的行為,以及你嶽父的殘暴壓迫。當然,主責在你。”
“我……我答應了鬱璐穎,會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肖堯囁嚅著說。
“太晚了,爸爸。”沈地韻的笑容令肖堯覺得害怕。
“兒子,你在這裡還好嗎?”肖堯鼓足勇氣,蹲下身去,輕撫嬰孩的頭頂。
“一點也不好,”沈地韻說:“這裡無聊透頂,而且沒有網。”
“你等下,我接個電話,”肖堯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有信號啊,怎麼會沒網呢?”
隨後,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混沌,模糊,直到消失。
肖堯醒了過來,他手裡的手機還在振動。
這個夢境過於真實,以至於肖堯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什麼“沈地韻”,取名也太隨意了吧我說……
肖堯一邊用內心的吐槽化解不適,一邊看向了手機屏幕。
來電顯示:老婆大人。
!!!
肖堯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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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芸軒輕輕地帶上了沈婕的臥室門,見isa手持著盛滿美味佳肴的餐盤,等候在門外。
“她還沒醒。”羅芸軒告訴isa:“你可以先把餐送進去。”
“主人回來了。”isa用生硬蹩腳的中文回答道。
“這麼早嗎?”羅芸軒心裡嘀咕著,朝isa揮了揮手,快步向盤旋著的扶梯走去,準備下樓。
“鴻生!”剛到一樓大廳,羅芸軒便看到沈鴻生赤著穿深色襪子的腳,朝自己走來。
和以往一樣,身後跟著那個總是麵無表情的不列顛管家,胳膊上搭著丈夫的西服外套和帽子。
“芸軒。”沈鴻生麵帶慈祥地伸手把羅芸軒攬在了懷裡:“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夫婦二人恩愛地互相貼了臉頰,羅芸軒拉著沈鴻生的手,走到大廳中央的沙發上坐下。
隨後,羅芸軒看了看管家約翰斯。
“沒有什麼是約翰斯不能知道的,”沈鴻生拿出了自己的雪茄硬盒:“直接說吧。”
“上午小婕起來以後,我就拉著她欣賞我的雞尾酒工藝,一起聊天,話家常,”羅芸軒告訴沈鴻生:“跟計劃中的一樣,很快我就把她放倒了。”
“大上午的就喝上了?可真有你的。”沈鴻生看了看樓上女兒的房門:“她不會還在睡吧?”
“我剛去看過,還睡得跟小豬一樣呢。”羅芸軒笑道。
“過程就省略吧,”沈鴻生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不安:“直接告訴我結論。”
“你的閨女小婕,還是個閨女。”羅芸軒告訴他。
沈鴻生怔了一秒鐘,臉上的笑容開始慢慢地舒展開來,頗為欣慰地說:“我就知道,小婕這孩子,再怎麼胡鬨,底限還是有的。”
“那當然了,”羅芸軒道:“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
“如此,”沈鴻生用牙咬著一顆雪茄:“我也就放心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