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抱著哪個女人睡覺的?”一直到了新客站,鬱璐穎才和肖堯說了今天第一句話。
由於肖堯考到了70分,所以在陪少年返鄉的這天,鬱璐穎依約穿了白色的褲襪。
隻是,這和少年原本想象的“白絲”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
嗯……該怎麼說呢?這雙襪子是完全白色不透明的,看起來更像是兒童的什麼芭蕾舞蹈襪——它看起來質地非常柔軟,光滑且具有一定的彈性。
鬱璐穎穿著這雙白色褲襪的樣子可以用“清新”、“精致”等詞語來形容。由於她的腿特彆特彆瘦,這雙褲襪緊緊地包裹在她細長的小腿上,展現出她修長的曲線美。褲襪的白色與她穿著的衣服相得益彰,使得她看起來更加清新、俏皮。
整個人的形象充滿了青春和生機,這樣的形象也讓人想起了夏日的清晨和婀娜多姿的花草,總體來說還不錯,可就是跟肖堯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樣。
而且,一直到他倆抵達新客站之前,肖堯都在思索“女孩她為何不說話”。
有關鬱璐穎搭配的衣服,這裡可以補充說明如下:鬱璐穎今天穿的是淡綠色的連衣裙,下身過膝,小翻領,配著咖啡色的絲帶係成蝴蝶結,顯得格外清新。連衣裙的腰部打褶收緊,勾勒出少女纖細的腰身。
長裙蓋過了膝蓋,露出雪白——這次真的是雪白了——的小腿,再
一言以蔽之,除了襪子以外,鬱璐穎今天穿得和去戰爭公園那天一毛一樣,並且所謂的白絲也隻能看到小腿的這半截。
倘若肖堯敢問鬱璐穎“你為什麼穿著和上次約會一模一樣的衣服”,鬱璐穎一定會很“抱歉”地回答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家裡就那麼幾身夏天衣服,做不到每次和你出來都換一套——既然你看到我穿了穿過的衣服,那就說明我沒衣服了。”
但是肖堯並不敢問鬱璐穎這種自討沒趣的問題,因為一直在到新客站之前,鬱璐穎都不同他講話。
現在該回過頭來說說所謂的“新客站”是什麼樣子的。
“新客站”是魔都人之間的通俗叫法,它的正式名稱其實是“魔都汽車站”,新客站的叫法是用來區彆於老客站的。
字麵上來看,“新客站”應該很“新”才對,但其實是一副老舊破敗的樣貌。
新客站的環境雜亂擁擠,站點的建築物外牆褪色,磚瓦出現龜裂和脫落,牆麵上可以看到明顯的汙漬和斑駁的水漬痕跡。從外觀上來看,這座汽車站顯然已經曆了十數年的風雨洗禮。
肖堯和鬱璐穎剛走進新客站,就下意識地皺眉並掩住口鼻——由於空氣中的汽油味實在太重,肖堯看到那些抽煙的人時,心裡都會很緊張。
他不禁暗想,這也得虧是鬱璐穎,若是帶沈婕來這裡坐車,大小姐怕不是直接扭頭就走。
周圍彌漫著一種沉默的喧鬨,聚集著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人士。那些麵如土色的農民工,穿著破舊的工作服,汗水濕透了衣衫,背著沉重尼龍麻袋的中年男子,步履匆匆,雙肩下垂,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皺紋。
這些人各自操著蘇江省的某類方言或帶著濃重柏完口音的普通話大聲交談。他們的聲音並不悅耳動聽,回蕩在車站的大廳中——好吧,彆說沈大小姐了,即使是肖堯身旁的鬱璐穎,也多少麵露一些不太適應的神色。
在陳舊破敗的候車大廳中,他們倆沒有占到座位,便站在牆角。
“很少離開魔都吧,哈?”肖堯跟鬱璐穎搭訕道。
“你昨晚抱著哪個女人睡覺的?”鬱璐穎終於開口了,不是回答肖堯的問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其實一路上鬱璐穎悶著頭不說話,肖堯其實是能夠猜到她到底在作什麼的,但是他又不好主動開口解釋,生怕一開口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眼下鬱璐穎既然終於開口發難了,肖堯趕緊脫口而出:“我是跟沈——”
“沈沈沈,”鬱璐穎打斷了肖堯的話道:“敷衍也請你稍微走心一點,沈婕禁足還沒有結束,而且我隻要打電話一問就知道了。”
鬱璐穎一邊說著,一邊作勢就要打電話。
“彆彆彆彆彆呀,”肖堯急道:“我沒說是沈婕,是沈天韻啊,天韻。”
鬱璐穎放在手機硬鍵上的手指停了下來,神色複雜地,怔怔地,看著肖堯。
“彆拿這種眼神看著我,”肖堯反咬一口道:“人心不要這麼臟。”
說著,肖堯便一五一十地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講給了鬱璐穎聽。
“絕無虛假,”肖堯信誓旦旦道:“咱們倆這點信任總歸還是有的咯?”
“有,”鬱璐穎點了點頭,臉色並沒有好起來:“其實我猜到了——伱覺得這樣合適伐?”
“有什麼不合適的?”肖堯知道不合適,卻硬著頭皮強辯。
“好,合適,”鬱璐穎點點頭:“我問問這女孩的媽媽覺得合不合適,隻要她覺得合適,我這個當阿姨的就不問了。”
“你彆介啊,”肖堯情急之下,一把將鬱璐穎的手機奪了過來:“你能不能彆跟宋海建似的,一言不合就拿個手機按啊按的,好像隨時都在說‘叫你家大人明天來學校一趟’似的。”
鬱璐穎被戳中笑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了一半又收住,故意板起臉來,卻已經泄了氣,漏了陷:“搶我手機是吧?
肖堯也是同樣想到了周琦醫院病房走廊上的家暴男,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機還給了鬱璐穎:“我打你乾嘛呀,打你我自己不疼啊?”
“說的也是啊。”鬱璐穎接過自己的手機,嘴角屏不住的笑意。.
“好啦。”肖堯伸出雙手,摟住鬱璐穎的腰:“你就彆作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和她睡了,好不好?——這事兒你也彆跟你姐說。”
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手裡提著一袋東北大米走過,聽到肖堯的這句話,忍不住停下腳步,看向了二人。
鬱璐穎注意到了周圍傳來的異樣目光,頗為尷尬,輕輕地打了肖堯一下:“你說誰在作呢?”
“我在作,我在作。”肖堯趕緊說。
“你也真的是拎不清,”鬱璐穎的纖腰被肖堯摟著,嘴上還在不依不饒:“天韻是15歲的大姑娘了——15還是14?而且你倆差不多也是同齡人——就算不是同齡人,也不合適,你要懂得避嫌了。”
“是是是,接受批評,下不為例。”肖堯保證道。
“你也真是的,姐姐才走了不到半個月,你就真的這麼——”
“哎哎哎,講講就謔邊了啊,”肖堯趕緊阻止了她:“跟你姐姐走不走有半毛錢關係啊?再說了,沈婕走了,這不還有你嗎?”
“關我什麼事啊,”鬱璐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貝殼鞋尖,輕聲嘟噥道:“我又不陪你……”
“咳,”肖堯尷尬地轉過頭,看著外麵的驕陽似火:“話說這個天,你穿這麼厚,捂痱子啊?”
“那還不是某人考到了70分,點名要看的?”鬱璐穎麵帶慍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