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鬱璐穎用右手頂著自己的下巴,微微頷首:“這麼說,也不能說是錯。”
“光年和光速這事情,我後來曉得了,”肖堯有些不服氣地說:“可是誰又能保證恒星裡就沒有生命呢?”
“嗯……?”鬱璐穎微笑道:“你這個想法很大膽啊。”
“本來就是啊,”肖堯說:“我從小就覺得,那些書上說,什麼恒星裡不可能有生命,宇宙當中絕大多數星球都不適合生命的誕生和發展,我就覺得是人類的夜郎自大,坐井觀天。”
“我懂。”鬱璐穎點頭道。
“憑什麼外星生命也必須是碳基生物,也必須靠水才能生活,必須活在幾十攝氏度
“嗯……”鬱璐穎不置可否。
“難道,如果天主願意,祂沒有能力造出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生命形態來嗎?”肖堯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對了,你們的宗教,會否認外星人的存在嗎?”
“沒有吧?我不知道。”鬱璐穎搖了搖頭:“梵蒂岡皇家科學院好像還有人在找外星人呢。”
“啊,扯遠了,”肖堯定了定神,開始繼續輕撫起鬱璐穎的小腿——他覺得這樣很舒服。少年時而用手指肚,時而用指背,輕輕地,慢慢地,在鬱璐穎的腿上劃過,就像那天在戰爭公園的湖上,撓鬱璐穎的胳膊一樣。
少年的動作很輕柔,比羽毛還輕,比蝸牛還慢,好像母親在愛撫著孩子一樣。隨著自己手指的動作,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腿上傳來酥酥癢癢的感覺,簡直令人欲罷不能。
“啊,扯遠了,總之呢,我就是想跟你說,”肖堯一邊劃鬱璐穎的腿,一邊說道:“曾經我的目光凝聚於星空,幻想著遙遠的世界,但是現在我才發現,其實我的星空,我的那顆最耀眼最明亮的星,並沒有掛在遙遠的天際,而就在我的身邊。”
“又開始嘴貧……”鬱璐穎嘟噥著說,埋下頭去。
“那顆星就是你,鬱大羊。”肖堯無比認真地,盯著鬱璐穎,把自己要說的話給說完了。
由於共生導致的心靈共感,鬱璐穎判斷他這話不是油嘴滑舌,而是真心話,因此,一股感動的情緒鋪麵襲來,讓她鼻子酸酸的,想掉眼淚。
可是,她又不想掉眼淚。
鬱璐穎其實是一個多愁善感,很容易落淚的人,有時候她看一些爛片她覺得爛)的時候,也會被其中的煽情橋段給感染到想落淚,但是一想到這片子太爛不值得騙我眼淚,便會儘量地,人為地,刻意地,把自己的感動給憋回去。
眼下的情況,便可以近似的歸類於此。
當然,即使是爛片,也總有眼淚憋不住的時候——那樣的話,就算你贏,對整個片子的評價也會略上一檔次。
鬱璐穎快速地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收回了問他“那我是星星,她是什麼?月亮嗎?”的敗興衝動。
“好的。”鬱璐穎溫柔地回答他說。
“你哭了?”肖堯疑惑地摸了一下他自己的眼角。
“你能不能彆再摸我的腿了?”鬱璐穎換上了一副很不爽的口氣。
“不舒服嗎?”肖堯停下手,疑惑地問道:“我覺得很舒服啊。”
“不是……不是不舒服,”鬱璐穎紅著臉,小聲道:“其實挺舒服的,就是,就是不太好……”
“怎麼就不好了?”肖堯笑著明知故問道。
“就,就很不好啊……”鬱璐穎用力地將自己的腿往回抽:“放手,你彆弄我了,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哪兒去?”肖堯說:“好,我不弄你,換你來幫我弄吧?”
“我,我怎麼弄你?”鬱璐穎莫名其妙地說,她的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明知道是個坑,少女還是往裡麵跳了。
“撓撓,”肖堯解釋道:“幫我撓胳膊,這要求不過分吧?”
“幫,幫你撓胳膊?”鬱璐穎重複了一遍。
“就跟在戰爭公園的湖上,我幫你撓一樣啊,”肖堯理直氣壯地說:“幫我的胳膊撓癢癢。”
鬱璐穎隻稍稍沉默了半瞬:“啊,好的。”
說罷,少女就要把自己的腿放下來,肖堯卻抱著她的小腿肚不放。
“我不把腿放下來,我的手怎麼夠得著你?”鬱璐穎嗔道。
“用你這兩隻手,”肖堯說:“後爪。”
“我才不要咧!”鬱璐穎不假思索地把腳抽了回來,塞進了自己躺椅
“你要的。”肖堯從躺椅上站起身來,撲進對方的懷裡。
鬱璐穎身下的躺椅因為忽然承擔兩個人的重量,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我,不,要!”鬱璐穎又重複了一次。
“你要的。”
“我不要……”
“你要的。”
月亮,在稀疏的雲朵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