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爸爸的,我覺得應該是,但我沒有證據。”
“……”
“還挺厲害的咧,比姚老師的那個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
“具體的,具體的我也沒親眼見過,就聽沈婕在電話裡提起過,說是一個摩天大廈……”
“……”
“嘖,首先,那個殿堂聽沈婕描述的就很恐怖,我不一定搞得過,沈婕說她在裡麵連技能都放不出來;其次,我現在連她家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更彆說找到殿堂的入口了;第三,這破殿堂老是弄得人非死即傷的,我要是把她爹給廢了,沈婕她能饒了我……?”
“……”
“報警?你秀逗啦?我這正煩著呢,沒心情跟你說笑……”
“……”
“你他媽是認真的?我拿什麼身份立場報警啊?”
“……”
“什麼非法囚禁啊,她是未成年人懂嗎?未成年人,她爹能合法行使監護權的!”
“……”
“你這麼說的話,這好像,倒也是一個思路?不過……”
“……”
“青少年辦和複聯嗎?這倒確實是個思路……”
“……”
“你說慢一點,十一)父母或其他監護人不得允許或迫使未成年人結婚,不得為未成年人訂立婚約……這是哪部法律裡麵的?未成年人保護法?”
“……”
“行倒是行,但你想過沒有,來這一出就是徹底跟沈婕的爸爸撕破臉了,沒有退路了,到時候真準備私奔結婚啊?”
“……”
“什麼叫我惦記人家的家產——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先不跟你說了,我現在腦子很亂。”
“……”
“行,保持聯係。”肖堯說完,掛斷了電話。
“哎,真是一個頭變成兩個大……”肖堯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步入教堂。
找沈婕的這個事情,跟鬱波說,應該也幫不上什麼忙吧?
他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肖堯一樓二樓,裡裡外外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鬱波的身影。
搞什麼啊……
“嘟——嘟——嘟——”
“喂,波哥,你跟哪兒呢?”
“教堂後麵的小花園呢。”鬱波說。
“教堂後麵不都是墓地嗎?”
“墓你個鬼,這裡是華夏,強製火葬的。”鬱波說完這話,便掛斷了電話。
曲徑通幽處,肖堯又找了兩圈,才找到教堂後麵的一處半掩的小木門,這木門通向了一個不大的小花園。
嘿,以前來了這麼多次,居然從來都不知道,竟然還彆有洞天。
這個小花園是一處寧靜而又美麗的角落——圍繞在花園周圍的是一道矮矮的石牆,由粗糙的石塊壘砌而成。牆的一側爬滿了綻放著各種色彩的藤蔓植物,猶如一幅活生生的畫作。在花園內部,種植著各種花卉和綠植,形成了一片豐富多樣的景觀。
精心修剪的灌木叢在花園中間排列成幾道小徑,小徑的兩旁點綴著玫瑰、康乃馨、百合等花朵,芬芳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
鬱波就蹲在地麵上,專心地澆灌著花朵。
他穿著一件洗到褪了色的大t恤,穿到膝蓋的灰色褲子,腳上踩著一雙破舊的拖鞋,一如既往地透露出他隨性而舒適的風格。
鬱波的嘴唇和下巴上有些許沒剃乾淨的胡子渣,這讓他看上去比他的實際年齡要更老氣一些。陽光透過花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輕柔的光芒映襯出他的輪廓。
肖堯站在鬱波的身後,靜靜地注視著他。
不知為何,他在這位年輕的神父身上感受到一股“父親”的氣息。
雖然這家夥平時說話做事都有些不著調,但其實在正經事上可是非常靠譜的。
想到這段時間以來,鬱波對自己的照顧、幫助以及敦敦教誨,肖堯就感到他仿佛是一個慈愛父親般的存在。
這種感覺令肖堯倍感親切,他的內心也為之一震。
肖堯看著鬱波寬闊的肩膀,開口道:“father,你在這乾什麼呢?”
聽到肖堯沒喊他“波哥”而是怪裡怪氣地喊他“father”,鬱波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在執行主教的命令。”
“主教大人說什麼了?”肖堯問鬱波。
“主教大人早就交代過,”鬱波道:“小鬱啊,你就養養花,種種菜,釣釣魚,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豈不美哉?”
“什麼鬼?”肖堯道:“主教哪時候說的?”
“兩年半以前。”鬱波放下蓮蓬頭澆水壺,懶散地站起身來,右手握成拳頭,敲擊著自己的右後腰:“行了,不說這個了。”1
肖堯走上前幾步,伸手幫鬱波錘腰,沒有說話。
“肖堯,你摸著良心說,老子對你怎麼樣?”鬱波也沒有同他客氣,站在原地,讓肖堯敲他的腰:“左邊點。”
肖堯心裡明白,一般人說這種話,就是要跟你提要求或者是差你辦事了。
“嗯,”肖堯說:“我從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神父要叫father,我現在忽然能體會了。”
“你這臭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鬱波笑罵道。
“唉,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肖堯告訴鬱波:“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是我的父親,就好了。”
“神父隻能做眾人靈性上的父親,注定做不了生物學上的父親,”鬱波摸出一顆煙,叼在自己的嘴上:“所以,我把自己的外甥女當成自己的女兒,也就不足為怪了吧?”
“當然,可以理解。”肖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一邊在心裡暗暗揣摩鬱波葫蘆裡賣的藥。
“肖堯,”鬱波點著煙,假裝無意地問道:“你這次帶穎穎回鄉下……晚上沒有欺負她吧?”
肖堯的心裡一個咯噔,第一反應是,鬱璐穎跟鬱波告狀了。
但是他在0.5秒的時間內就反應過來,這不大可能。
畢竟,去房兵教堂辦告解的路上,鬱璐穎曾經對他說過“你也不想讓我去跟舅舅辦吧”這種話。
“當然沒有,”肖堯麵不改色地說道:“我欺負她乾嘛?我一直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
“噢,”鬱波吐出了一口煙圈,單刀直入:“真的隻是妹妹嗎?你們兩個現在是什麼關係?”
肖堯差點脫口而出“真的隻是妹妹”,但是他在0.5秒的時間內就反應過來,鬱波隨時可以去問鬱麗華。
“事實上,”肖堯斟酌了一下措辭:“我們現在也是戀人關係。”
“噢,”鬱波的表情裡絲毫沒有驚訝的成份:“你和小沈最近還有聯係嗎?”
“我和小沈最近都沒有聯係了。”肖堯這樣回答道。1
事實上,這還真不算撒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