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銘又是哪個?”肖堯問沈婕。
“我弟弟啊,你小舅子。”沈婕奇怪地回答道:“啊,我忘了,04年他還沒出生,難怪你不知道——他是05年的好像,對,05年。”..
“你一個87年的人,有一個05年的弟弟?”肖堯謹慎地確認道。
沈婕聳了聳肩:“這也不是我能選的吧?”
看起來,她確實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弟弟。
肖堯本想說一些類似“水區四害”之類的俏皮話,活躍一下氣氛,張了張嘴卻沒能說的出來:“所以,我的刑期還有多久?”
“說不好,當時辯訴交易的結果是你認罪換四十年監禁。”沈婕告訴肖堯:“現在隻能運作減刑、保釋、保外就醫這些事情。”
“合著不在華夏啊?”肖堯驚愕:“我記得咱們國家最多二十年來著,再來就是無期。”
“嗯,在密西西比州,出獄了可能還要遣返,回來可能還要再蹲……”
肖堯眼前一黑,對未來的人生失去希望。
“你彆緊張,我們一直都在想辦法運作,”沈婕告訴肖堯:“你以為我這幾個月都上哪兒去了?我一直待在米帝,除了同米國人做生意,還可以抽空探視你,還有運作你保外就醫的事情……”
“你爸這到底是殺了幾個人啊……”
“總之,我們全家都沒有放棄你,知道嗎?”沈婕沒有正麵回答肖堯的喃喃自語,隻是捏了捏他的手背:“我們全家都在等著你回來。”
“我現在和17歲的那個你分手還來得及嗎?”肖堯半開玩笑道。
沈婕沒有說話,隻是晃了晃肖堯的手。
見肖堯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遂說:“應該來得及!”
“唉,”肖堯長歎道:“這就是我的命嗎?”
“行啦,你彆鬱悶了,”沈婕道:“現在知道我和韻韻為啥都不肯告訴你了吧,是你非要知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平白增加煩惱。”
“沒,”肖堯搖了搖頭道:“其實已經比我預想的要好了,我本來真的以為我已經死了,甚至更嚴重的是,和你感情破裂分開了。”
“啊?”沈婕說:“跟我分開,比死了還嚴重嗎?”
“嗯。”少年人猶豫了一下,給出了肯定的答複:“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沈婕有些動容。
她已經很久,沒有從任何人的嘴裡,聽到這樣赤誠的告白了。
就算有人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她也隻會一笑置之,根本不會理會、當真。
但是,以她馳騁職場這麼多年的經驗,所鍛煉出來的看人功夫,沈婕能感覺得出來,少年人是認真的。
“我……”沈婕說:“謝謝你。”
“不客氣。”
“既然現在有了時間穿梭的能力,或許我們可以改變這一切?”沈婕試探性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肖堯連說了兩遍。
……
又是一陣不長不短的沉默,然後兩個人同時搶著開口了。
沈婕立即閉上嘴巴,示意肖堯先說。
“沒,我就想換個話題。”肖堯說。
“你想問什麼都可以唷。”沈婕溫柔地回答道。
“據我所知,”肖堯邊回憶邊說:“沈婕和你通過好幾次電話,天韻和我遇見的事情,時空通道的事情,也一直都有和你溝通彙報,就包括——”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沈婕告訴肖堯:“其實在回來見到你,並且看到天韻一口一個叫你爸爸之前,我一直都把這整件事情當成一個……嗯,說惡作劇也許不準確,嗯,一個陪女兒玩的遊戲,可以這麼說吧?”
“遊……遊戲……嗎?”肖堯困惑地動了動自己的鼻翼。
“你動動腦子想一想嘛,要是你人在米國忙得昏天黑地,忽然女兒從萬裡之外打電話給你,說家裡的鏡子變成了時空通道,你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沈婕提示道。
“我……我明白了。”肖堯說:“換成是我爸爸媽媽的話,也一定不會相信這種話的——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居然都想不到,大人都一樣。我居然一直都以為你會相信,就連沈婕也是……”
“我從來都沒有和你說過話,但是沈婕在電話裡和我談到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從天韻那裡或者從彆的渠道取得的信息,”沈婕解釋道:“反過來也是一樣,天韻和我所說的,有關你們的事情,我認為也是都可以查得到的……”
“既然如此,”肖堯問沈婕:“你為什麼沒有嗬斥她停止妄想,或者是停止對你的惡作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