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鬱璐穎再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有點響:“你能不能不要一觸即跳,還讓不讓我說話?”
“好,你說。”肖堯按捺下自己的火氣,重新躺下。
“從我個人的角度和觀點來說,”鬱璐穎謹慎地發言道:“我認為李神父的說法,作法,尤其是作為一個神職人員而言,有所欠妥。”
“豈止是有所欠妥,極為欠妥。”肖堯說。
“如果是舅舅的話,在處理這類谘詢的時候,一般都會給出比較中立和模棱兩可的意見——”鬱璐穎解釋道:“我也沒有都聽他的,也沒有把他的話當成神意,否則你現在就不可能和我一起躺在這裡。”
“ok。”肖堯說。
“我不和你說這件事情,主要也是怕你對教會產生負麵的壞印象——你知道,教會裡也是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會有。”
“ok。”肖堯說。
“可是李神父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他也是一片好心,”鬱璐穎小心翼翼地說:“他說的話就好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我的心頭,時不時就會疼一下。”
“哈,好心!你看,這種不負責任的讒言,惡心就惡心在這裡,”肖堯告訴鬱璐穎:“你可以不聽他的,但是隻要你聽到了,你就已經輸了。”
“對我來說,你確實是一個誘惑,”鬱璐穎認真地說:“這並不都是你單方麵的責任,而是我們兩個人的。”
肖堯:“……”..
“我不是說你在誘惑我,我知道有的時候,甚至是我主動的,可是對我來說,可怕就可怕在這裡,你明白嗎?”鬱璐穎猛地一下側身90度躺著,看著肖堯的眼睛說道:“你就好像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冰激淩,愛喝的ad鈣奶,愛看的美少女戰士,愛玩的橡皮筋,又好像是你們男生喜歡打的電腦遊戲,對自控力不強的小孩來講,這些東西的存在,本身就是誘惑,你能明白嗎?
“我現在認清了,我,就是那個自控力不強的小孩。”
“聽明白了,”肖堯悠悠地說:“你在對我告白,我都不知道,你已經這麼喜歡我了。”
“去,”鬱璐穎羞憤交加道:“這是我要表達的重點嗎?”
“你要表達的重點是,因為你都這麼喜歡我了,所以我就有原罪,我的存在就是對你的誘惑,所以我死掉就對了。”肖堯冷冷道。
“不是這樣的,”鬱璐穎一把抓住了肖堯的手背:“你不覺得我們做正常的朋友,會更加正常一點嗎?沈婕也可以少生氣,我們兩個也可以少犯錯誤,我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花在看得到結果的事情上——”
“也許吧,”肖堯語氣生硬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肖堯你知道的,”鬱璐穎垂下眼瞼道:“我們兩個人已經逾矩太多了,你知道的,並不是不做到最後一步就沒罪的,底限隻不過是自欺欺人……”
“啊,我明白了,”肖堯兩手上下一拍道:“我說怎麼你從東如回魔都以後那幾天,就一直在死樣怪氣的,原來就是那姓李的害的,我記住他了。”
鬱璐穎低頭不語的樣子,讓肖堯坐實了他的判斷。
“行,我決定了,”肖堯說:“以後咱倆約會的時候,儘量避免太偏僻太晚的獨處機會,儘量在人多的地方見麵;我也不會再拿你的襪子或者衣服什麼的,你也彆拿我的;電話裡我們也多談談文學人生理想和愛情;然後我儘量不在我女兒房間以外的地方,碰我自己,或者碰沈婕……”
“你是在說反話,還是認真的?”
“認真的。”
“你不必為了我做到這一步的。”鬱璐穎言不由衷道。
“應該的,應該的。”
“就為了不分手?就為了一個男女朋友的名分?”
“你可彆鬨了,”肖堯啞然失笑道:“我早就已經說過了,在我們倆的共生關係下,名分早已經不重要了。我願意為你做到這些,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尊重你,我願意尊重你的原則和感受,懂嗎傻丫頭?”
肖堯學著沈婕對自己的方式,伸出手去,用力揉亂了少女半乾的頭發。
他滿意地看到,對方的神情似乎是被他打動了。
“你愛我,真的嗎?”鬱璐穎有些小激動起來,跟國產電視劇女主那樣說:“你真的愛我嗎?”
“阿辣不然咧?”肖堯用呆灣腔回答道。
“我和沈婕同時掉進去,”鬱璐穎用手指了指麵前的小河:“你先救誰?”
肖堯差點啞然失笑,幼不幼稚啊?老不老套啊?
“我誰都不救,看著你倆沉下去,”肖堯道:“咱們三個人裡麵,就屬我水性最差。”
“那你就該去努力學習,讓自己能承擔起一個男人的保護責任,好能救我們。”鬱璐穎撇嘴道。
“啊喲喂,你倆還用我——行行行,學,學。”肖堯大手一揮道。
“肖堯,你太偏心了,”鬱璐穎跪坐在草地上,眼睛緊盯著他說:“你給我的愛,隻有給她的十分之一,她也不尊重我——她是個好人,但是骨子裡高高在上,看不起我們這些普通人,aof,而你是唯一的例外。”
“不至於不至於。”肖堯替沈婕辯護道。
“真的,她真的是個大好人,但是她自己都意識不到這些,這是她的生長環境決定的,不怪她。在她的眼裡,我其實就是個一個通房大丫頭——”
“你得了吧你,”肖堯插科打諢道:“她才不讓你通房。”
“在她的眼裡,我其實就是一個通房大丫頭,還不讓我通房。”
肖堯:“?”
鬱璐穎忍不住抿起嘴偷笑了起來。
“唉,她對你很客氣了,你……”
“你看,問題就出在這裡,”鬱璐穎打斷他道:“在你心裡,我們兩個人也是不平等的。你是男的,是這段關係裡的主心骨,你應該要追求一碗水端平,哪怕做不到,你也要儘量追求這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