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黑藤蔓破土而出,好似無數的亡靈從地下伸出手,幾乎眨眼間就占據了碩大的煤窟。
十多個冒煙的炸藥捆也被頂起,數不清的黑蟲如蜂群般紮向他。
"糟了!法力禁錮……"
程一飛的右腿突然被藤蔓纏住,瞬間就察覺血脈靈力被封閉了,而麵前的石門眼看著就要關閉,隻剩一條腦袋都鑽不進的縫隙。
「嗡~~」
眨眼間他身上就落滿了黑甲殼,如同被馬蜂群給包裹的采蜂人,但幸好他自身修煉的內力仍在。
「砰~~~」
罡氣透過全身的毛孔轟然爆開,將密密麻麻的黑蟲震飛了出去,同時也將腿上的藤蔓給震斷了。
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遁走逃命,而是猛然轉身擲出了紫金禪杖。
禪杖箭一般射向了樹上的屍王,屍王本能的揮動藤蔓想去阻擋,但第一捆炸藥也在同時爆炸了。
「咣~~~」
一聲驚人的巨響震撼了整座煤窟,其它的炸藥捆和手雷也一塊殉爆,而程一飛在最後的一刹那才遁走。
「嗖~~~」
一道幽光從門縫中急速躥了出來,不過程一飛隻能遁走一百米而已,若連續使用三次就得冷卻十分鐘。
「唰~~」
程一飛猛然射在黑色的崖壁上,借助反衝力雙腳一蹬再次遁走,但尚未等他使出第三次飛遁術,強烈的衝擊波就一下將他籠罩了。
「轟~~~」
整個地下洞窟都在瘋狂震動,大量碎石嘩啦啦的往下掉落,幾乎所有區域都在出現裂縫。
「跑啊,快點跑啊……」
小喇叭等人玩命的抱頭鼠竄,幸虧跑出煤窟就是個蛇形彎,讓致命的衝擊波迅速衰減了,但強烈的氣流卻如風暴襲來。
九個人一下就被氣流掀飛了,大量的砂礫碎石裹挾著他們,天旋地轉之間就失去了知覺。
「轟轟轟……」
地下洞窟不停的狂震並垮塌,如同地震一般讓人心驚肉跳,等一切都逐漸歸於平靜以後。
暈暈乎乎的程一飛睜不開眼,沉重的身體明顯是被壓住了。
不過沒被壓死就證明洞窟沒塌,他拚儘全力轟出了一拳風炮,果不其然從碎石中轟出個洞來。
「唰~~~」
一道幽光猛然從小洞中射出,程一飛狼狽的趴在了石堆上,打開天眼就看見一條寬大山澗,地麵已被掉落的碎石給鋪滿了,
「阿雪!老八!你們在哪……」
程一飛氣喘籲籲的往前爬去,可本能的拉起左臂衣袖一看,殺屍王和滅毒源都沒有完成,而且任務的狀態也沒有改變。
「他媽的!這都炸不死,讓人怎麼殺……」
程一飛氣急敗壞的罵了一聲,忽然聽到前方有嗚嗚的聲音,他連忙爬過去掀開幾塊石頭,馬上就見到了千山雪的大劍。
「憋住氣!我來啦……」
程一飛跪在地上拚命刨石頭,誰知道刨出來的卻是小喇叭,滿頭的鮮血已經昏迷不醒了。
程一飛趕緊把小喇叭拽了出來,沒想到他是跪著護住了林深鹿,林深鹿躺在下方才有空間呼救。
「快、快刨阿雪,阿雪在邊上被壓住了……」
林深鹿灰頭土臉的掙紮著自救,程一飛立即轉頭推開了大石頭,千山雪立馬呼啦一聲冒出了頭。
「哈哈~小喇叭果然黴中帶福,跟緊他鐵定不會死……」
千山雪滿臉黢黑的爬出了碎石,腦袋都被砸破了還有心情大笑,但程一飛再一看玩家人數統計,齊天隊的三人已經掛
掉了一個。
「快!齊天隊還有兩個人活著,我回去找屍王……」
程一飛拾起雙手劍就往回跑,煤窟裡的蟲子應該被炸死了,就算有幸存的估計也不太多。
整個煤窟也屬於半塌的狀態,海量的碎石已經堆成了小山。
上方留出了大約十幾米的空間,可等他爬上碎石山往前方一看,詭異的黑巨樹赫然矗立在原地。
大煤窟居然被巨樹撐了起來,地上也隻掉了淺淺一層碎石。
隻有石門和石牆炸碎了而已,不過黑蟲和黑葉子也消失了,樹杆中間更被炸出一個樹洞。
"我去!好大的蟲子……"
程一飛捂住嘴都不敢叫出聲來,樹杆中竟藏有一條碩大的黑蠕蟲,頭部死死咬著屍王的下半身,尾部則全是手臂粗細的黑藤蔓。
程一飛這才發現藤蔓就是觸手,而且這家夥才是真正的大蟲母。
「嗷~~~」
高大卻枯瘦的喪王發出了慘嚎,隻看它滿臉痛苦的垂下了腦袋,口中不斷吐出熒光綠的黑蟲卵,可雙臂插在樹杆中也掙脫不開。
「母屍?」
程一飛赫然發現屍王是頭母屍,它身上纏著幾節生鏽的粗鐵鏈,但它身上並沒有裝秘術的銅匣。
「老飛!屍王是在被強迫產卵吧,看它一臉的不樂意啊……」
千山雪從岩石堆下麵爬了上來,小喇叭也用衣服把腦袋包紮了,握著趕屍銅鈴吃力的往上爬動。
程一飛回頭低聲道:「受了傷就彆逞能了,趕緊出去!」
「咱們是個tea啊,關鍵時刻我不能掉鏈子吧……」
小喇叭爬上來看了看屍王,低聲道:「小鹿的腿被砸傷了,眼下就我一人會趕屍術了,我還有一包集束的手雷,待會我搖鈴壓製母屍王,你們倆趁機炸那隻大蟲子!」
「不能蠻乾,樹和蟲子變異了,還是共生狀態……」
千山雪小聲道:「二十年前沒有這種情況,說明柳家兄弟來抬棺時,無意中導致毒源泄露了,而屍王身上的秘術銅匣也沒了,我看就一種可能……銅匣掉樹洞裡了!」
「有道理,毒源很可能就在銅匣中……」
程一飛皺眉道:「一百多年過去了,銅匣子肯定是爛了,所以咱們既得殺蟲也得刨根,不能簡單的一炸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