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黛眉微蹙,聲音冰冷:“我讓你帶路,沒讓你告訴我怎麼做。”
中年男子沒想到蘇妙的態度會如此冷淡,她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像是來做客,倒像是來找麻煩,愣了一下才道:“但是……如果貴保鏢跟過去的話,恐怕會有些不方便。”
蘇妙聲音更冷:“有什麼不方便?”
她容顏絕美,傾國傾城,又氣質高貴,風華絕代,此刻冷言冷語的質問,頓時便讓中年男子感到一股龐大的壓力撲麵而來。
中年男子額頭不由滲出冷汗,感到口乾舌燥,他見過的貴人也不少,但還沒有一個像蘇妙這樣,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壓力。
他張口結舌,訥訥無言。
就在此時,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在遠處響起,遙遙傳來:“王管家,蘇小姐是少爺的貴客,少爺說了,不管蘇小姐有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不得有絲毫怠慢!”
聽到這個聲音,一直沉默低調、不顯山露水的林重首次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他眼神敏銳,縱使隔著百餘米的距離,也看清楚了遠處的景象,眼睛不由微微眯起,瞳孔深處閃過一道異光。
說話之人能隔著如此遠的距離將聲音傳來,並且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絲毫沒有吃力的跡象,說明其功夫極為精深,否則很難做到這點。
被叫做王管家的中年男子鬆了一口氣,低下頭再也不敢看蘇妙一眼:“蘇小姐,希望您能原諒我之前的冒犯,既然我家主人發話了,請您和這位先生跟我來。”
說完王管家在前帶路,原本沉穩的步伐,變得有些慌亂。
蘇妙故意放緩腳步,拉開和王管家的距離,在林重耳邊低聲道:“這個莊園的主人名叫唐鳳奇,唐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我前幾天收到他的請帖,說是有要事相商,但我不相信他,因此才帶你過來。”
“唐家?”
“就是傳說中富可敵國的那個唐家。”蘇妙櫻唇微啟,口中吐出的話語隻有她和林重兩人聽得見,“唐家與蘇家很久以前就是盟友,彼此互幫互助,渡過了不少難關,唐鳳奇以家族名義邀請我,身為蘇家的繼承人之一,我不得不來,但我覺得他目的不純。”
“為什麼?”林重不動聲色地問道。
“因為唐鳳奇以前跟蘇慕陽走得很近,兩人狼狽為奸,壞事沒少做,他以為自己能騙過我,在我麵前總是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卻不知我每次看到他那副嘴臉,都覺得滑稽可笑。”說到這裡,蘇妙臉上閃過厭惡之色,“等下讓我們聽聽他說些什麼,如果隻是毫無用處的廢話,就沒必要跟他虛以委蛇,直接走人即可。”
“好。”
說話之間,林重和蘇妙兩人已經跟著王管家,穿過小半個莊園,來到一處熱鬨的所在。
這是一塊寬闊的草地,草地上搭起涼棚,涼棚中擺放著各種美食與美酒,十幾個衣著華貴、氣質不凡的青年男女分成幾個圈子,彼此低聲交談,有說有笑。
涼棚周圍,二十多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負手而立,神情冷肅,不苟言笑,如同毫無生命氣息的雕像。
當林重和蘇妙出現的時候,正在涼棚裡交談的眾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這些人看到蘇妙時,登時臉上全都露出驚豔之色,下意識地停止交談,目光隨著蘇妙的身體移動。
連帶被蘇妙挽著胳膊的林重,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這些人中,不乏長相身材俱都出色的美女,然而她們與蘇妙一比,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遜色太多。
蘇妙的美,是不屬於人間的美,是毫無瑕疵、如同稀世珍品般的美。
位於眾人中心的唐鳳奇,在看到蘇妙的那一刻,眼神陡然變得異常炙熱,不過當他看到與蘇妙並肩而行的林重時,眼睛深處又閃過一絲陰霾。
他偏過頭,向站在身側的一個中年壯漢使了個眼色,朝林重抬了抬下巴。
那個中年壯漢身量不高,但體魄驚人,四肢結實得如同鐵柱,裸露在外的雙手骨節粗大,布滿老繭,兩隻眼睛精光閃爍,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雖然唐鳳奇沒有說話,但中年壯漢明白唐鳳奇眼神的含義,走到兩個保鏢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兩個保鏢體壯如熊,得到中年壯漢的吩咐後,立即邁開大步,向蘇妙和林重走來。
林重的觀察力何等敏銳,場上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甚至就連唐鳳奇和中年男人的小動作他也儘收眼底。
林重就從那兩個保鏢身上感覺到了明顯的惡意,目光一閃,從蘇妙的臂彎中抽回胳膊。
“怎麼了?”蘇妙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林重。
“有點小麻煩,你先過去吧。”林重平靜道。
蘇妙這時也看到了那兩個大步走來的保鏢,黛眉不由皺起,心底生出怒意。
她雖然不知那兩個保鏢為什麼朝這邊走過來,但隻看對方氣勢洶洶的模樣,就知道肯定不是出於善意。
“林重,咱們走吧,這樣的聚會不參加也罷。”蘇妙拉著林重就要離開。
但林重的身體卻站在原地未動。
“既來之,則安之,你沒必要為此生氣,站在旁邊看戲即可,我倒想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麼。”林重低聲道,眼中閃過饒有趣味之色。
林重不喜歡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什麼都不做就離開,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蘇妙無語,鬆開林重的胳膊:“他們擺明了是要找你的麻煩,我怎麼可能不生氣,不過既然你要留下來,那就看看吧,我也挺好奇唐鳳奇到底想做什麼。”
兩人的對話結束沒多久,那兩個保鏢已經來到兩人身前,先是向蘇妙躬身行禮,然後粗壯的手臂一伸,擋住林重的去路。
“抱歉,這位先生,你不能來這裡,請你離開!”一個保鏢麵無表情地道。
林重還未說話,蘇妙已經冷冷道:“他是我的同伴,為什麼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