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在府裡待著,非得往外跑!
白瞎了老娘這半年的辛勞,芸娘越想越覺得悲從中來。
“娘子。”
熟悉的聲調,讓芸娘驀的抬頭看去。
李易坐在守兵隊列裡,朝她笑。
就自己的這個形象,整個楚國,都不定拿得出第二個。
怎麼說,也是盛侍郎的女婿,守兵肯定不會讓他被踩死。
更彆說,李易倒下後,手立馬飛快抓住了守兵的褲腰帶。
“臉上有傷,哭了可是會很疼的。”
“一會你出去,讓元史想法弄個推椅來。”
“廢人就是比常人要艱難許多。”
李易坐在地上苦笑,他是聽到芸娘的喊聲的,但他動不了,守兵那會都忙著,誰有空搭理他。
就在他準備回應芸娘,鑼鼓響了。
吸了吸鼻子,芸娘在李易身邊蹲下,壓低聲音,“你來登科詩會,到底打了什麼主意?”
“有很多目的,你想聽哪一個?”
李易撫了撫芸娘臉上的血跡,眼裡有著憐惜,本來已經凝住的傷口,在她的激動之下,又裂開了。
“好生處理一下,名聲不好聽,要再毀了容,就更嫁不出去了。”
“把嘴閉上!”芸娘惡狠狠吐字。
每當你以為李易會說出什麼暖心話,他畫風就偏了,叫人牙癢癢的很。
聞恒遠遠瞧著這一幕,整個人如同僵硬的雕塑。
他偏過頭,望向遠處,吸了口氣。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選了熊掌,可走的每一步,都痛不欲生。
於他而言,錦繡前程是敵不過芸娘的。
隻是他放不下,放不下心裡的那份怨!
總要有人,總要有人去為那些亡靈討個公道。
隨著芸娘他們退出去,場中隻剩下30人。
這一次,倒不需要爭搶了。
皇帝出詩題,他們在規定時間,寫完即可。
推椅沒那麼快拿來,李易被安置在椅子上。
當他被抬到皇帝等人跟前,百官目光都看向了盛父。
盛父也是驚訝,李易跟盛元史合謀,兩人保密工作做的不錯,盛父完全沒想到李易來了登科詩會,更沒想到,他居然撐到了決賽!
皇帝目光在李易身上停了一瞬,像李易這種腿腳走動不了的,曆年來,他是頭一個過了第二場的。
往往在第一輪就會被淘汰。
可見,他是以比常人更快的速度寫完的詩。
“都是少年俊才。”皇帝望著底下的眾人笑道。
守兵已經把桌椅、筆墨紙硯等安置妥當,天子麵前,自然不能還跟之前一樣。
朝皇帝行完禮,李易一行人依次落座。
隨後就等著皇帝出詩題。
這種時候,百官自不會沒眼色的去插話,和場外的人一樣,他們翹首觀看著。
皇帝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抒懷感傷或言誌的詩,極多,但為我楚國戍邊男兒所作的,卻是拿不出幾個。”
“便就以此為題吧。”
皇帝話一落,鑼鼓就敲響了,接著點燃的香插進了香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