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是知道了太上皇培植暗棋一事。”
“而這不可能是太上皇同他說的。”
“那麼”
李易目光悠遠,“一切都在那人的操控中。”
“把二帝握在手掌之間,其底蘊,是有多深厚?”
“我甚至懷疑,那些布置的暗棋,未必全是太上皇的。”
“看似一姓之臣,實則,二姓。”
李易緩緩吐字。
芸娘眸子抬了抬,捏住李易的衣袖,“你不能在建安待了,必須和我一同離開。”
“駐軍何其重要,那人又怎麼可能遺漏。”
“你過去,就是羊入虎口。”
“李易,我們不冒這個險。”
芸娘眼裡透露出祈求,她真的怕,怕李易去了就再也回不來。
情況比他在溱國時,還要嚴峻,皇上寵信李易,楚國皆知,他定然在被誅殺的名單上。
“好媳婦,彆怕。”
“我不涉險。”
李易刮了刮芸娘的鼻子,臉上揚起笑意。
“就現在這形勢,可沒時間讓我去整頓,兵權固然誘人,但也要能動用。”
“不然,就是調轉的刀刃。”
“到了駐地,我會想法脫身的。”
“由明轉暗。”
“嗯。”芸娘輕輕應聲,手緊抱著李易。
“大人,盛侍郎來了。”
護衛在外開口。
李易撫了撫芸娘的背,“我先去見嶽父。”
用被子把芸娘包裹好,李易出了屋。
“劍兒,這駐地,危機四伏,去不得。”盛父凝聲開口。
“今晚進宮的官員,有三層,被皇上殺了。”
“朝堂太上皇能布置人,駐軍就更不用說了。”
“你一過去,生死難料。”
“皇上也是糊塗,竟指望你能掌控駐軍!”
盛父有些憤憤。
李易心裡微暖,皇帝也是沒路走了,誰都信不過。
現在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呢。
畢竟無道大師不會有虛言。
“荀修不是在?我讓他給你開貼藥,一個陷入昏迷的人,皇上總不可能還抓著你。”
“嶽父,這隻會惹惱他。”
“皇上如今,是一分耐心都沒有。”
“你敢犯病,鶴頂紅立馬就會送來。”
“你帶著芸兒,即刻離開建安,去溱國,不必回來了。”
在踱了兩步後,盛父看向李易,開口道。
“嶽父,我此刻要離開了,盛家勢必要承受帝王的怒火。”
“我和芸兒就是活了下來,一輩子也得歉疚。”
“我心意已決,明日一早,就會動身。”李易神情堅定。
“還請嶽父相信,我能應對這個局麵。”
盛父看著李易,好一會,歎了口氣,往外走。
沒有出司府,盛父進了荀修的院子。
“你就不能看看時辰?非大半夜的,把人攪醒。”
“誰突發惡疾了。”
荀修臉拉的很長,他的起床氣還是很重的。
“醒都醒了,就陪我喝兩杯。”
盛父自顧自坐下。
“建安要大亂了,不管誰贏,社稷都安定不了。”
“二帝”
盛父歎氣,給自己倒上酒,“國庫虧空嚴重,賬不對。”
“這錢,不知道是流進了太上皇手裡,還是”
“皇上的勝麵不大,他跌下龍椅,就是盛家覆滅的時刻。”
盛父飲了口酒,“盛家跑不掉,但劍兒,正年輕,才智又過人,未免可惜。”
“你拿幾包致人昏睡的藥給我,時間要久一些。”
盛父一邊倒酒,一邊說道,神情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