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秘境裡也沒有水井,不過二層小樓裡有廚房有桶裝水。
徐光宗為了證明自己的臉沒有問題,將燃氣灶和液化氣罐都搬了出來,當著陳厲的麵點火將水燒開,打濕毛巾後看向陳厲,問道:“有問題嗎?”
陳厲始終站在擂台上,居高臨下看著徐光宗燒水的全過程。
他拿下嘴上才抽了幾口的煙,彈著煙灰搖頭道:“沒有問題。”
徐光宗從水盆裡撈出燙手的毛巾,稍微擰擰就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如果是鬼刀劉三手整出來的臉,毛巾越燙,臉變形的速度就越快。
嘀嗒嘀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可以了。”
足足過去五分鐘,陳厲才淡淡的開口。
快要睡著的徐光宗,聞言拿下臉上的毛巾,伸個懶腰後摸了摸臉,對盯著自己臉的陳厲問道:“陳先生,我的臉有變形嗎?”
“沒有。”陳厲搖頭,“我要是沒猜錯,你在剛才的五分鐘裡,一直在琢磨是動手乾掉我,還是把我留在這裡活活的困死。”
徐光宗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就笑著搖頭道:“陳先生,你說笑了。”
“你現在心裡想的是,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吧。”
陳厲笑著從擂台上跳下來,踩住之前留下的那根煙頭,靠在擂台上點上根煙。
他看著徐光宗,噴著煙霧說道:“你之前說的很對,金家能滅趙家,的確是我在暗中相助,但你想要知道的是趙興輝是死是活。嗬嗬,趙興輝還活著,一直都在我的手裡。”
“私自軟禁他人可是重罪。”徐光宗臉色陡然一沉,“趙興輝在六扇門任職之時,辦的很多案子都有問題,我希望你能將趙興輝交出來,我向你保證必定嚴懲他。”
“我要是將趙興輝交給你,轉頭你就會乾掉他。”陳厲抽著煙,一臉嘲諷的看著徐光宗,“我都主動提起趙興輝了,你還不願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不知道你說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我就是徐光宗。”徐光宗麵露不耐煩之色,“陳先生,你為什麼會對我有所懷疑,我有哪裡得罪到你嗎?”
“你已經決定殺我滅口,就不能讓我死的明白一些?”陳厲根本就不理會徐光宗的問題,滿臉好奇的問道:“申城黑皮那麼多,你為什麼偏偏選擇殺害徐光宗,冒名頂替他呢?他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當初我真該殺了趙興輝。”徐光宗長歎一口氣,隨後緩緩的說道:“我殺徐光宗,冒名頂替他,隻因他要調往六扇門總部看守案牘庫。”
“當時整個江南隻有這一個進總部的名額,我和徐光宗競爭過,論功勞,論功績,論能力,我都遠在徐光宗之上,可當時的江南分部副部長將名額給了徐光宗,理由是徐光宗性格沉穩,比我更適合看守案牘庫。”
說到這裡,徐光宗的臉上浮現怨恨之色,怒聲道:“性格沉穩有個屁用,看守案牘庫一定得性格沉穩?我冒名頂替徐光宗,看守案牘庫的這四十多年裡,隻通過觀看案牘卷宗,就破獲了數百個無頭懸案,換做木魚腦袋的徐光宗,能做的到?”
“也許真正的徐光宗去看守案牘庫,也能通過案牘卷宗破獲無頭懸案呢,說不準四十多年裡,他能破獲數千個無頭懸案。”陳厲聳肩道:“沒發生的事情誰能說得準?”
“你這是在抬杠。”徐光宗憤怒道:“徐光宗是個木魚腦袋,每天活的渾渾噩噩,捕快身份對他來說隻是混口飯吃的職業,這樣的人看守案牘庫,也就隻能是一輩子看門的安保,怎麼可能和我一樣破獲無頭懸案。”
分析的有理有據,但凡事沒有絕對。
陳厲不願杠,可他願意看到徐光宗被激怒。
隻不過,沒等他說話,擂台上的周森卻是突然開口了。
“你是趙興業!”
周森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
之前聽陳厲和徐光宗二人的對話,他是一臉的懵逼大問號。
可是‘四十多年’這幾個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再加上還提到過趙興輝這個名字,他就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四十多年前趙興業身死,趙興輝從外地接回來的屍體,可那具屍體的臉是爛的,當時他不過十來歲,可周家長輩多次在酒桌上說起這件事,都懷疑那不是趙興業的屍體。
不過,他隨即就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對不對,你不可能是趙興業,趙興業不是六扇門的黑皮,當年他是外出闖蕩死在外麵的,要是以黑皮身份執行任務身亡,不可能沒有一丁點的風聲露出來。”
哪怕不是執行任務時身亡,舉辦葬禮的時候怎麼也會有同事前來吧。
就算人緣非常非常差,也應該有一兩個黑皮出現,至少捕頭是要露個麵的,可趙興業的葬禮沒有出現黑皮,一個也沒有,整個申城也沒有誰說過趙興業是黑皮。
“的確不是執行任務身亡,可黑皮無論什麼時候死在茶樓,六扇門都得想儘辦法隱藏此事。還有就是徐光宗生性孤僻,為人木訥不懂人情世故,不說話沒人理他,說話就說挨揍的話。”陳厲好奇的看向徐光宗,“你去了總部,用了多少時間轉變成現在這樣的?”
“十來年吧。”徐光宗,不,應該說是趙興業,“十來年的時間,性格發生轉變不會讓人覺得突兀,隻是偶爾會有人提起當初的我,也隻是當成笑談而已。”
陳厲又問道:“你冒充徐光宗四十多年,一直沒有人懷疑你?”
“徐光宗孤兒一個,人緣又不好,江南這邊的同事沒有人主動聯係過他。”趙興業麵露得意之色,“我倒是有在總部遇到過幾個熟人,可大家都不是很熟,見我有些轉變有些驚訝,可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遠離原本的生活圈子和熟人,的確是能降低暴露的風險。”陳厲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問道:“趙興輝也去總部找過你吧。”
趙興業臉上的得意之色頓時一僵,繼而臉色陰沉的看了眼陳厲,哼道:“趙興輝不算,他是先認出屍體不是我,才去總部找的我,不然他絕不會在我身上看出破綻。”
說完,他又哼了一聲,同時緩步向後退。
“陳厲,他要跑。”周森突然大叫道:“他要是出去了,咱倆就得被困死在這裡,快,攔住他,彆讓他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