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托付給高遠望先生就是為了雕一塊能夠傳家的山水牌。”
“沒想到山水牌還沒有完工,我師父就出事了。”
“沒有辦法親手從他手上收回這塊完工了的山水牌。”
“也很遺憾,我師父也沒法在這世上留下後人了。”
“所以當高遠望大師知道了我和師父的關係之後,就將這塊山水牌轉交給了我。”
那老師傅看著程旭一臉認真的模樣,表情一時間有些滯住。
不過能看得出他腦內正在努力的回憶什麼,雙眼微微眯起,輕輕眨動著。
似乎有一個名字就要脫口而出。
“你,你,你所說的師傅,莫非是,楊政文?”
程旭聽到這位老師傅能夠直接說出楊政文這個名字,多少也是略有些驚訝。
不過還是立刻點了點頭回答:“老師傅莫非也認識我師父?”
沒想到那老師傅直接摘下了自己的眼鏡,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方手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擺擺手說道:“夏江真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了。”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都到了這把年紀了,還能再有楊政文的消息。”
程旭安靜的看著老師傅,並沒有搭話,而是在等他的下文。
隻見這位老師傅將自己的眼鏡擦了擦之後,又重新戴了回去。
抬起頭來又是用那雙亮的有些出奇的眼睛,緊緊看著程旭。
輕聲說道:“如果你有機會再見到你師父的話,就跟他說一句,我裴天翔這些年來可都守著之前的初心沒有變過!”
程旭雖然沒有聽過裴天翔這個名字。
但他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原本程旭就有回去探望一下監獄裡幾位舊人的想法。
把這句話和玉佩帶給楊政文也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隻見那個姓裴的老人家看了看程旭,又看了看麵前工作台上的那隻金簪子。
他回過頭來看著程旭的時候,表情已經像看著多年老友一般了。
笑著說道:“既然你是政文的徒弟,那這隻簪子我不能收你的錢。”
程旭聽了這話後退了半步道:“那這簪子我便不能要了。”
那裴老先生看著程旭的表情突然變了變,雙眉微微的皺了起來。
直接問道:“你這小年輕,是看不起我裴老頭子?”
程旭搖搖頭回答:“我不管您跟我師父有什麼過往,是恩是怨。”
“都與我們下一輩無關!”
“您之前也說過這隻簪子幾乎是您一年的心血。”
“如果我就這麼白白拿走了,師父知道了也是要狠狠教訓我一通的。”
程旭這話說得略微言重了一些。
畢竟之前在監獄裡,可是楊政文纏著程旭要給程旭傳授玉器、賭石相關的知識的。
偏偏程旭悟性又高,一點就透,是個天資超群的好徒弟。
楊政文原本還擔心自己這一身本領怕是要帶進土裡去了。
沒想到竟然還能在監獄裡遇到一個資質上佳的傳人。
彆說教訓程旭了,平日裡那是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的。
之所以程旭現在這麼說,那都是因為不希望借由師父的人情,收取利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