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幽然真的有陰謀嗎?
其實孫亦諧並不確定,隻不過他自己也不相信憑自己的那點能耐和名氣可以勞動洛陽正義門的門主親自登門邀請並說明原委。
按照孫哥在魚市場裡混跡多年的邏輯,這姓沈的必然是對他孫亦諧或者孫家有所圖謀,要不然不會這麼乾。
但今天沈幽然既沒張口要錢、也沒要美女,更沒求他們辦事兒,送完信兒就這麼走了這就很妖了。
“色,你說,他是圖什麼呢?”孫亦諧把自己的想法跟黃東來分享了一下後,便開始詢問對方的意見。
“你說的有點道理啊。”黃東來若有所思地念道,“但沈幽然能圖你啥呢?要說錢,他洛陽正義門雖不如你們孫家那麼有錢,但看他出行用的車馬、穿的衣飾,就知道他也不缺錢;要說人”他說到這兒,將孫亦諧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就算是有龍陽之好,也不至於找你這樣的啊?”
“滾!哪兒有那麼多有龍陽之好的?”孫亦諧道。
“所以說啊”黃東來道,“那你們孫家還有什麼他可以圖謀的嗎?”
“可能”孫亦諧邊想邊道,“他是想賣我一個人情?畢竟人情債最難還了。”
“嗯”黃東來道,“這就不好說了。”
兩人一時間也想不出個靠譜的答案來,這事兒也就這麼擱下了。
當夜,二人把酒言歡,暢談這些年來各自的經曆,又追憶了一些在另一個世界的往事,一直喝到子時,下人們聽屋裡沒聲兒了,進來一看,兩人已雙雙“自爆”,都把自己喝死過去了。
家丁們無奈,隻能把這倆貨扛著,一個送去了客房,另一個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話分兩頭,同樣是在子時,沈幽然下榻的客棧中。
“少幫主,已經查清楚了。”沈幽然的那名車夫,正在向主人稟報自己從下午到剛才的收獲,“如您所料,真的是漕幫的人。昨天我們走後,留在大路上的那些屍首也都是他們的人悄悄收走的,官府那邊完全沒有被驚動的跡象。”
“嗯”沈幽然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輕蔑一笑,“嗬這狄不倦,還真是沒完沒了,不知倦怠地來找我麻煩。”
“少幫主”車夫此時露出了幾許疑惑之色,“昨日之事,屬下尚有些許不明,不知可否賜教?”
“哎老武,這裡隻有我們兩人,講話不必這麼客氣,有話直說吧。”沈幽然道。
這車夫老武,也算是沈幽然的心腹了,要不然沈幽然也不會隻帶這麼一個人出行。
“是。”但老武還是十分講究這主仆身份的,仍是畢恭畢敬道,“昨日埋伏我們的八人中,唯獨那個和我交手的男人,不但內功修為不在我之下,他使的那手以柔克剛的掌上功夫,更是把我那十三路開山斷水刀破了個七七八八然而,另外那七人,卻皆是嘍囉之輩,武功即使在漕幫也應是下九流的貨色屬下不明白,對方在明知少幫主身份的前提下,為什麼會派這樣八個人來埋伏我們呢?”
“哦就這事兒啊。”沈幽然笑了,“很簡單,因為那狄幫主,本來也沒打算殺我。”他悠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再道,“他要是真想殺我,就不會選擇離城那麼近的地方下手,也不會隻派那麼點人來,更不會隻用一般的箭來偷襲至少也該用毒箭。”
老武這就更不懂了:“那他這埋伏的意義何在呢?”
“明年四門三幫就要選總門主了,姓狄的這是在試我武功呢。”沈幽然不緊不慢地接道,“你再回想一下就明白了
“箭從遠處射來的時候,你是可以直接看到的,但我是在車裡,我得聽;要是聽不見,或是聽見得晚了,便來不及反應,所以這是在試我的耳功。
“亂箭貫入車輿的刹那,會因碰撞突然改變前進的方向,而且車輿中空間狹小,幾乎無法騰挪隻能用手去接箭,所以這是在試我的眼功和接暗器的功夫。
“而讓唯一的高手把你引開,找七個送死的炮灰把我圍起來,則是想看看我現在的身法和殺人的手段。
“把這些都試完了,對方負責觀察的那個人,自然也就該撤了。”
老武聽到這兒,茅塞頓開:“難怪我就說和我交手那人的行動甚是詭異,好像心思不全在我這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