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人聲,嚇了兩人一跳。
孫亦諧當時就把手上的三叉戟橫架起來,擺出了要叉人的姿態。
黃東來也是從剛剛放鬆的狀態猛然戒備起來,手已本能地摸到了袖中的暗器上。
“怎麼?”見狀,那黑暗種的聲音冷笑了一聲,“嗬你們擅自闖進來不說,還要跟老衲我動手?”
這第二句話落地,情況又不同了。
因為聽這意思,說話的是個出家人,再結合這個環境,孫黃二人不禁想到:難道是這破廟裡還有駐留的和尚?
就在他們猶豫之際,隻聽得“嚓”的一聲,一點火星自佛堂深處亮起。
兩人定睛一看,還真有一個老和尚站在那兒,手裡拿著個剛點燃的火折子,他那光光的頭頂在火光中顯得分外惹眼。
“你們倆都是啞巴嗎?”老和尚一邊說著,一邊往旁邊挪了幾步,隨手點亮了幾根架在佛壇邊的蠟燭。
佛堂裡一下子就亮了許多。
這時,孫亦諧和黃東來才看清楚,眼前的這位僧人,目測有六十出頭,須發灰白,身上穿著套很破爛的藍灰色僧袍,脖子上掛了串似乎是鐵做的佛珠,其腳邊還放著個挺大的布包袱。
“呃這位大師。”黃東來的化底子好些,這種時候還是得由他來交涉,“我兄弟二人途經此處,剛好遇上大雨,故而進來避雨”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又借著燭光掃了眼周圍的環境,隨即抱拳拱手道,“我們原以為這是座廢棄的荒廟,沒想到還有人在,叨擾之處,還望見諒。”
“嗯,對對。”孫亦諧此時也收起了三叉戟,附和道,“還請見諒。”
他倆在大多數情況下還是講道理的人,而且他們不覺得跟一個老和尚逞威風算什麼能耐;人家年紀大,又是出家人,他們客氣點也是應該的。
那和尚點好了燭火,又回到原處,在一個蒲團上盤腿坐下,又上下打量了他倆一番,這才點頭接道:“嗯還算有禮貌,不錯。”
說罷這句,他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禁歎了口氣,再道:“唉,現在的年輕人,能有這點兒家教便不易啊。”
儘管雙方到現在總共才說了幾句話,但孫黃二人都已隱隱感覺到了這老和尚的嘴有點兒損。哪怕是誇人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好似都是帶刺兒的。
“愣著乾嘛呀?過來坐啊。”老和尚見他倆有點無所適從,便主動喚他們來坐下,同時,他伸手往身後一探,從香桌底下抓出了兩個破舊的蒲團來。
他這一手,孫亦諧是沒看出什麼來,但黃東來對內力的流動比較敏感,一下就瞧出了門道這老和尚,是先用內功把那兩個蒲團“吸”到手上,再用手抓住的。
彆看這操作很不起眼,但懂行的人都明白,這可比一拳震碎幾米外的一塊大石頭要恐怖多了。
按照這個宇宙習武之人的常識,除非你練了什麼特彆逆天的絕世武學,否則的話,要做到“內功外放”,一般就得練十年以上;要做到“以氣化形”,即放出的內功如同實體般可在一定時間內持續存在並操控自如,那至少得二十年;而要做到“以氣納形”,即內功外放之後,可以按照使用者的意願不造成任何破壞,而是對周遭的實體產生各種影響這就已是內力無形無相、無聲無色之境界這個境界,是很多人練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大部分的掌門級高手也不過就是能摸到這個境界的門檻罷了,一旦越過這個檻,你就是“超一流”高手,在一對一時,穩壓那些“一流”的一籌。
當然了,再往上的境界也不是沒有,即“絕頂”級;但那種高手,已知的,整個武林也不過寥寥數個,關於他們的情報基本是謎,因為並沒有人能試探出他們全部的實力。
此刻,黃東來一眼就看出,他麵前的這個老和尚最起碼也得是“超一流”高手;這不禁讓他暗自慶幸:還好剛才我們沒有跳他臉,要不然他就算不至於殺掉我們,隻是“教訓教訓”我們,也夠咱喝一壺了。
“嗯?”僅一息過後,老和尚的神色就變了幾分,並轉頭看向了剛剛坐下的黃東來,“嗬,你小子,還有點兒眼力勁兒嘛。”
黃東來都驚了,心說:這老頭兒會讀心術?他怎麼知道我已經看出他的實力了?
“怎麼?不懂?”老和尚笑道,“你的心律呼吸都亂了,自己不知道?”
黃東來聞言,恍然大悟,同時又暗暗心驚:“這種事他都知道?那我放個屁他都知道咯?”
“你們在說什麼?”孫亦諧雖看不穿那老和尚,但他看到兄弟臉上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所以他又一次警覺起來。
“孫哥。”黃東來這時已想到了老和尚的身份,故而說道,“這位前輩恐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