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鶉火馬雖遭不動子言語相激,倒也不怎麼生氣,隻是冷哼了一聲,接道,“小道,我知道你們玄奇宗還算有些神通,你先前能在智化殿上一眼識破咱們的‘假身’,且用拳頭就毀了那些假羅漢,確不是尋常手段……也許,一對一我還真有可能栽在你的手上,但……”
從這句話便可看出,這鶉火馬要比那星紀牛聰明不少,雖然他也自視甚高,但並不會盲目輕敵。
“……但如果是二對一,你說會怎麼樣?”兩秒後,又有一個聲音出現,並接上了鶉火馬那後半句話。
不動子循聲轉頭,便見得,此時自己的身後,竟出現了一團形似小山的巨影,而那正是已然現出原形的“蛇”。
這長蟲的真身有多大,咱前文書中也有講過,哪怕是一間能容納十來個人的破屋都容不下它,會被其巨大的身體所撐破,但就是這樣的身體,在移動時,仍是可以做到悄無聲息。
“哦?一次來倆,還有這種好事?”不動子抬起頭,看向了蛇那盤起的身軀上方露出的腦袋,一臉輕鬆地言道。
“小道,你這嘴還真硬啊。”蛇雖說不是全盛狀態吧,但這會兒有馬撐腰,它覺得應該不至於二打一還打不過,故厲聲道,“卻是不知……你這拳頭有沒有嘴來得那麼……啊——”
它這句話沒能說完,因為這一瞬,不動子已然發難。
隻見不動子身形一動,便朝前陡然衝出一丈,來到蛇的身下,出雙手,猛地抓住了蛇的尾巴尖兒,緊接著他就把這身體粗得跟火車似的蛇當成是一根鞭子一樣,掄起來就往馬的頭上甩。
站在遠處的鶉火馬也是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畢竟它就壓根兒沒有想過一個身高不到兩米的人類能抄起蛇的身體“抽過來”,關鍵速度還那麼快。
那一秒之間,馬隻是本能地抬起手肘護在了頭頂,腳下是一步沒挪,甚至連彎腰卸力都來不及……
於是,伴隨著“彭”的一聲巨響,眨眼間,鶉火馬化身的這位“馬公子”就像一根釘子般被不動子用“蛇”的身體生生砸進了地裡,隻有腋窩以上的部分還露在地上。
當然了,縱然是被砸得眼冒金星,這樣的物理衝擊倒還不至於讓死肖完蛋,馬在中了一招後,第二反應也不慢,它立即就催動妖力,出掌震碎了周身的地麵,從中脫出。
可是,就在馬立足未穩之際,不動子的後續攻擊……或者說他手裡的那根“蛇鞭”也再次襲來了。
“這他媽到底是誰跟誰二打一啊?”此刻,馬在躲閃逃竄的同時,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不過有一說一,跟蛇比,它還不算慘。
這事兒裡最震驚也最慘痛的還得是蛇:它在死肖中本就算力量比較弱小的一個,且來到這智化寺時已是傷重狀態,好不容易在鼠的幫助下利用智化殿的假羅漢回了點兒血,結果先前不動子毀掉羅漢像又讓它傷了一波,再之後利用林元誠的心魔去跟小林對打,它也沒討得便宜,還為此費了不少妖力……所以眼下,蛇隻能選擇直接現出原形,放棄它平日裡那些花裡胡哨的手段,一開始便硬實力全開、企圖和鶉火馬聯手迅速搞定不動子。
可誰能想到,這道士他簡直不是人呐!
單就物理層麵上來講,不動子的戰力儼然已在它們死肖之上,這是身為妖物的死肖在戰鬥中幾乎碰不到的狀況。
僅僅是一個照麵,蛇就被人當作鞭子一般連甩帶抽,整得毫無反抗之力,這也就是死肖……要是換成了人被這樣折騰,早就是當場粉身碎骨、吐血三升、腦漿子都給甩散咯。
…………
不過,與此同時,在那另一處……
正與眾僧道交戰的降婁狗,倒是占了上風。
或許是因為對即將到來的“中元大戰”有所顧忌,在當下這一戰中,梁景鑠並沒有立即祭出他那壓箱底的“淨天地神符”,畢竟……那已是最後的一張了。
若眼下,他在與國師煙澹子、以及另外二僧聯手的情況下,連這降婁狗都打不贏,那在中元那晚隻會更難。
然,這死肖之力,非同小可。
降婁狗隻是追著梁景鑠搶攻幾輪,後者便立現捉襟見肘、力不從心之勢;似乎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原來一對一和一個全力以赴的死肖正麵抗衡是如此凶險。
好在能明大師這時快速支援而上,其口中經文一起,手裡佛珠立即光芒迸現,隨後他便揚起佛珠欲套那降婁狗的脖子。
誰知這降婁狗也是機警異常、搶攻時也不忘注意周圍,它眼見能明從側後方殺到,便頓時壓低了自己那彪悍矯健的身軀,躲閃之餘,借勢一個轉向,又朝遠處的能澤大師竄去。
負責保護能澤大師的仁璨見狀大驚,趕忙舍身擋在了師父身前,而在遠處施法蓄力半天的煙澹子也適時祭出一手紫電飛符,以此阻擊降婁狗。
卻不料,這降婁狗隻是回首一聲犬嘯,竟就將那飛符喝散於半空,緊跟著它就繼續向前衝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仁璨雙臂交錯,大喝一聲準備硬捍下降婁狗的這一撲時……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的能澤大師竟是赫然睜眼!
那一瞬,但見能澤大師長眉豎立,飛須高揚,也不知他自哪裡生出一陣雄渾之氣,隻是大袖一揮,便將擋在身前的仁璨朝側麵掀飛了出去,遂自己對上了降婁狗。
降婁狗一瞧,這老和尚背後隱有佛光升綻,所使之術也已是遠超其修為的手段,心中立馬明白了:這老東西八成是要圓寂了,拿最後一口氣跟我玩兒命呢。
這種明擺著吃虧的買賣降婁狗可不會往上送,它趕忙一個急刹車又跳開了。
結果,能澤大師也的確如降婁狗所料,早已是強弩之末的他,在強提了這最後一陣精氣神後,沒過幾秒,登時就氣息大衰,整個人立即現出油儘燈枯之色。
按咱現在常用的一個說法,這就叫空大啊。
“師父!”一息過後,爬起身的仁璨慘呼了一聲,跑回能澤大師身邊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