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雙諧!
繧潮,初刻。
佐原城,天守閣。
佐原宗我從恍惚中回過神後,隻是稍微平複了一下呼吸,便迅速站了起來。
這位已經年過五旬的佐原藩藩主,其內功修為顯然比慶次郎要高上不少,所以他和孫黃一樣,並沒有在進入繧潮後遭遇短暫缺氧的問題。
但當他通過天守的露台看見外麵的天空,繼而俯瞰腳下佐原的景象時,他也一樣在驚疑中直皺眉頭。
片刻後,穩了穩情緒的佐原宗我轉過身,準備先離開露台,回到城堡內找其他人問問話再做計較。
他幾步就來到了一扇拉門前,將其打開,門後是一道向左側拐下去的樓梯。
佐原宗我邁步而下,走進天守閣內部。
結果他剛下到一半,就從樓梯旁的空處看到,在天守閣一側、陳列著祖先畫像和鎧甲的那個區域中間,竟坐著個人。
要知道,這地方平時隻有佐原氏中身份最尊貴的人才能進,甚至連藩主的夫人以及未成年的繼承人都不允許踏足,此人的出現無疑讓佐原宗我感到了意外和冒犯。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佐原宗我大步流星地從後方靠近了對方;當然了,畢竟他不是孫亦諧,不會先從背後偷襲一波再問話,而是在離著好幾米時就大聲喝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那坐著的人聞聲,慢慢轉過半張臉來,看了佐原宗我一眼“你又是何人?”
“放肆!”佐原宗我這時已來到對方背後僅兩米之距,厲聲回道,“吾乃佐原藩藩主佐原宗我,是這佐原城的主人!”他說著,手已放到了腰間的武士刀柄上,“你這來曆不明之人,坐在吾佐原氏供奉先祖鎧甲與畫像之地鬼鬼祟祟,還敢反問我是何人?我勸伱速速報上來曆,否則莫怪我手下無情。”
然,一息過後,對方不但沒有被他的言語和氣勢嚇到,還淡淡地念道“你也是嗎……”
“嗯?”佐原宗我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聽不懂人話嗎?”
“不……不懂的是你。”那人說著,便站了起來。
他也是個腰間有佩刀的武士,穿著一身顏色和宗我身上的服飾相似的和服,直到此刻他站直了,佐原宗我才發現這人身高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個頭,且一看身形就是個練家子。
一般來說,看到這種身材和打扮的人起身,且無法分辨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多少是該有些防範的。
但佐原宗我卻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站起而有任何退縮或過大的動作,他隻是很冷靜地站在原地、盯著對方,似乎不管對方做什麼,他都可以從容應對。
“吾名……佐原安治。”佐原安治說話間,已轉過了他高大的身軀,露出了一張同樣是五十來歲的麵容,“想來,我就是你口中的‘先祖’之一吧。”
隨著他這句話說完,他的正麵也完整地出現在了佐原宗我眼前,而此時佐原宗我也看清了,對方的衣服與自己的一樣,其正麵的衣襟旁繡著佐原氏的家徽。
“你膽子不小啊……”但佐原宗我並未因對方的話語和衣著而動搖,“你以為偷一件衣服穿上,再說出這種離奇的論調,就能唬住我嗎?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彆說你難以相信,就算我自己……也是看到了一些證據後,才猜想這裡是‘後世’的。”佐原安治好像也預料到對方不會輕易相信自己,所以他說到這兒,便舉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後,“你瞧……我剛才坐在那兒看的那幅畫像,上麵畫的是誰?”
他話音落時,佐原宗我的視線也已微微變焦,越過對方身側看向了其後不遠處的那麵牆上掛的畫。
但看了兩秒後,佐原宗我也隻是接著應道“那又如何?你坐在那兒,看到了畫像上的名字,然後就自稱自己是畫中之人,這就能騙過我了嗎?”
他有這反應,也很正常,畢竟那個年頭的人像畫風,大體是不怎麼還原本尊的,就算想還原,也遠沒有照片的那種精度,所以這畫像的確證明不了什麼。
“嗯……那看來隻有用彆的辦法讓你相信了。”佐原安治說著,緩緩將手抬起,伸向了腰側。
佐原宗我依舊是很淡定“哼……早該如此。”
叱——
叱——
乒——
霎時,兩道刃光乍現。
佐原宗我和佐原安治各自所站的位置,在這一瞬的交擊過後,已然互換。
不過,並沒有人在這次錯身交鋒中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