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雙諧!
在這個世界的東瀛,以使用日本刀為前提的日本“劍術”,大體可分為三類。
第一種是所謂的“道場劍術”,即以一對一公平比鬥為前提,無需過多考慮周圍的外部因素,也不用太在意體力的消耗,隻為追求最極限、最精妙、且不失美感的招式而存在的劍術。
在我們所熟知的曆史中,大半個江戶時代,都是屬於道場劍術的。
因為那時的日本已結束了連年的戰亂,德川幕府閉關鎖國,並大力宣揚“武士道精神”,在這種較為和平的大環境下,“以武入仕”的通道比起戰國時代來進一步收窄,武士們想在“武力”這方麵建立實績或是收獲名望的渠道也變得更少,於是道場劍術便迎來了蓬勃的發展,如今咱們在日本劍戟片或者漫畫裡看到的那些名字非常酷炫的這個“流”那個“流”的劍術,絕大多數都被設定為誕生於這個時代。
再說第二種——“戰場劍術”。
顧名思義,這是一種以“在戰場上自保和殺敵”為前提的劍術,與道場劍術相比,戰場劍術大多給人一種粗陋感覺,突出一個簡單實用、力保下限。
因為在戰場上很少有一對一的時候,更多的是多對多,乃至一對多的局麵;另外還有諸多的外部因素要考慮,比如腳下的地麵是堅硬的還是鬆軟的、是相對平坦的還是傾斜坎坷的、是基本無物的還是躺滿屍體和傷員的……又比如對決時的天氣怎麼樣、對手的武器是什麼、對手有沒有穿鎧甲等等等等。
看到這兒可能有人要說了考慮了那麼多之後,似乎棄用武士刀,改用長兵器或者弓箭火銃才是上策啊。
是的,您說得沒錯,但對於當時的一些特定人群來說,武士刀是不得不帶、不得不用,故而才不得不練的一種兵器,畢竟這武器對於“武士”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再者,修煉“戰場劍術”也不代表弓馬槍拳他們就一點不練了。
最後第三種——“實戰劍術”。
這個呢……說白了就是野路子,明麵上來講,它也“可以是”道場劍術,但實際上就是融合了道場劍術和戰場劍術的部分理念,為求勝而不拘泥於形式的一種武學理念。
為什麼說“可以是”呢?很簡單——使用者要是沒混出名堂或者被砍死了,那他使的就叫野路子;使用者要是揚名立萬了,那他用的便算是道場劍術……反正你隻要能贏,隨便起個“什麼什麼流”的名兒,想怎麼吹就怎麼吹。
其代表人物嘛,想來大家也意識到了,就是前文有登場過的、此平行宇宙的宮本武藏。
另外,此前那“風林火山”行動中作為刺客方王牌的“馬午真影流”劍客吉宗,也可以劃分到這一類。
那麼,話要說回來了,佐原宗我練的是哪種呢?
其實咱前麵也有提過一嘴,他練的是佐原氏代代相傳的、一門普普通通的戰場劍術。
和大多數戰場劍術一樣,佐原劍法的招式簡單、變招甚少,總體上重守輕攻,也沒有那種“必殺技”之類的玩意兒,就連其配合的呼吸法門,講究的也主要是“節約”之道,即如何花費更少的體力去完成動作,以便應對戰場上持續不斷的零星交戰。
因此,單從所練武學的種類和水準來講,佐原宗我練的東西在一對一的對決中屬於下乘中的下乘,彆說是跟中原武功比,隨便換一門東瀛的道場劍術擱這兒也比他這佐原劍法強。
孫亦諧這身負“上乘內功”、“超實戰武學理念”、“護身寶甲”和“寶兵刃”的武者,單從紙麵實力上來看,理應是碾壓佐原宗我的。
事實上,他剛才也的確是“初見殺”了宗我一回,那也是情理之中的結果。
然,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
此刻的佐原宗我,不僅是擁有最巔峰的身體和最巔峰的經驗技術,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的是他這次“複活”是墮亡喰吸收了整個繧潮空間中所有繧之影蘊含的力量才促成的。
這些力量,又進一步將宗我加強了,要類比的話,現在的他,在戰鬥中所能發揮的身體能力,已接近中原武林的掌門級高手全力催動內力才能達到的水平。
當然了,掌門與掌門之間,亦有差距,所以咱這兒就拿一位大家的老熟人——漕幫幫主狄不倦作為例子,姑且認為佐原宗我當下的常態硬實力已近似內力儘催的狄幫主。
再加上,宗我經過了上一次的交鋒,已經對孫亦諧的寶兵刃和護身甲有了防備……雙方的強弱,此時已悄然發生了逆轉。
不過,孫亦諧可不了解對方變強了那麼多,了解的話他也不會像剛才那樣大義凜然地放狠話了……孫哥現在隻當對方是變成了那種“殺不死”的繧之影,稍微難對付了一點,但剛才還被自己“秒殺”的角色,僅僅是強了“一點”又能怎樣呢?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宗我那句“還有什麼彆的本事”出口後的一秒,孫亦諧便突然俯身發力,向前一竄,其瞬間爆發的強悍腳力於水中踏出了一大片四散躍濺的水花,剛好也作為了一種掩護。
眨眼間,孫亦諧已欺近了佐原宗我身前,並使出了他的經典起手式……石灰粉糊臉。
這會兒要是黃東來在旁邊解說捧哏,那多半得來一句“就這本事啊?”
但不得不說,這本事真管用啊,不說是百試百靈吧,十次裡有八次能起到一定效果那是肯定的。
佐原宗我可不知對方是中原武林的一大毒瘤,他見對方一邊衝襲而來,一邊於懷中取物,再目測一下敵我之間的距離,堪堪還沒到三叉戟能掃到的範圍,那他自是猜測孫亦諧要使用手裡劍之類的暗器了……因此,宗我選擇了前傾身體,舉劍格擋,並準備在擋開暗器後順勢迎著對手前衝的勢頭來個突進反斬。
沒成想,他等來的不是能格擋掉的硬物,而是粉狀物。
武士刀就這麼寬,暗器你能憑著快速的反應和動作擋掉,粉末你擋不乾淨啊……於是,就有那麼一小坨粉末蹭過刀麵飄向了宗我的臉。
宗我可不知道這到底是石灰還是彆的什麼,萬一是毒呢?他這會兒也不確定自己的身體有沒有自愈能力之類的,可不敢托大,當時就急忙忙一頓,以前腳在水中猛然一踏,又後撤了一米。
彆看這一踏是匆忙中做出的,但其除了借力以外,還包含了“縱激起一道水柱,化解掉那些粉末”的意圖,這也算是戰鬥方麵既有天賦又有經驗的佐原宗我靈光一現的操作。
就這個應對,那文治時代的“佐原第一猛將”佐原美作一輩子也做不出來,而佐原宗我非但做出來了,還在做出來的同時,立刻就意識到了一件事。
“嗯?這是……”宗我看著前方那道被自己的踏力轟然激起的水柱,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