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尼寇萊的重劍在擊中盾牌之前就詭異地偏轉!
似乎之前絲毫沒有著力。
“砰!”
帶著巨力的劍背狠狠地掃中泰爾斯的左膝蓋!
失去平衡的泰爾斯一個踉蹌,感覺自己就要墜地,頓時心中大驚。
獄河之罪轟然上湧!
但出乎意料的是,早在獄河之罪發揮作用之前,毫不留情的尼寇萊就果斷拋開去勢難回的重劍,一拳擊來,擂中他的肋部!
劇痛襲來。
緊接著就是麻木。
“當啷!”
泰爾斯的盾牌和長劍雙雙落地。
“撲通!”
他的身體也轟然倒地。
一旁觀戰的懷亞等人齊齊驚呼。
捂著腹部的泰爾斯冷汗淋漓地躺倒在地上,麵孔扭曲,蜷縮起來。
在獄河之罪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徹底失敗了。
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那一刻,泰爾斯的僥幸心,連同他的自尊心一起,蕩然無存。
那種“我隻是壓下了獄河之罪罷了”的小小自我安慰,在尼寇萊毫不留情的進攻下,轟然粉碎。
“今天到此為止,”隕星者帶著可怕的臉色,毫不客氣地哼聲道:“你的動作還是差得一塌糊塗。”
“簡直沒有比你更蠢的學生了。”
“還有,女大公如何,跟你無關。”
尼寇萊丟下最後一句話,冷酷地轉身離去。
懷亞和羅爾夫連忙跟上來,扶起滿頭冷汗,嘴唇發青的泰爾斯。
“最後那下,他用的是終結之力,對吧?”
那家夥……是故意的!
泰爾斯搓著疼痛難消的肋骨,艱難地道:“那算作弊吧?”
“欺負我沒有終結之力?”
懷亞和羅爾夫麵麵相覷。
“等我有了終結之力……”
懷亞輕聲歎息:
“恕我直言,殿下,北地軍用劍術畢竟還是有些……古老,一般情況下,如果您十八歲之前還不能覺醒出相應的終結之力的話……”
“更何況……您哪怕是覺醒出了終結之力,麵對隕星者那樣的存在,多半……”
倒黴的泰爾斯隻得長歎一口氣。
戶外的訓練結束後,泰爾斯三兩步湊到了塞爾瑪的身邊。
看著這位剛剛訓練完,臉孔紅撲撲的少女,王子再次無視了金克絲女官和兩位女仆的不滿目光,湊到她的耳邊。
“塞爾瑪,聽著,”泰爾斯認真而沉重地道:“下午的時候,我們需要談談。”
“就在藏書室裡。”
整理著衣服的塞爾瑪皺起眉頭,習慣性地把頭低下,悄聲道:
“談什麼?”
“關於我們的……咳咳,事實上,是關於你的婚事,我總覺得這裡麵……”
塞爾瑪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她臉上的夾鼻眼鏡微微一顫。
少女嘟起嘴巴,似有不滿地看著泰爾斯。
“有什麼好說的,這又跟你沒……”
就在此時,一道低沉溫和,卻頗有魄力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女士!閣下!”
裡斯班攝政的語氣之凝重,即使隔著十步開外,泰爾斯也能感覺得一分不差:“抱歉打擾了。”
在隨從的陪同下,頭發花白,腳步卻依舊穩健的裡斯班攝政緩緩地走來,麵色嚴肅。
老攝政穩穩地停在他們的麵前。
這位伯爵大人先是以審視的目光掃過女大公身邊的泰爾斯,眼神裡的深邃意味讓王子也不禁後背一涼。
裡斯班這才收回目光,恭謹地對著塞爾瑪鞠了一躬,然後對著金克絲女官輕輕點頭:“請您馬上換裝,需要正式的禮服。”
塞爾瑪微微蹙眉:“現在?”
裡斯班點點頭:“我們有非常重要的客人,需要馬上接見。”
泰爾斯心中一沉:他下意識地感覺出不對。
塞爾瑪深吸一口氣,按照六年來的習慣,她也尊敬地回禮:“當然。”
泰爾斯閉起嘴巴,有些懊惱:看來隻能等下午……
但他的思緒被打斷了。
“請您也馬上換裝,泰爾斯王子。”裡斯班攝政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身上。
泰爾斯的心跳幾乎漏了一拍。
“什麼?”王子訝異地睜大眼睛:“我也要去?”
這一次,裡斯班攝政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些,不再是以往那種禮貌卻冷漠的審視。
而是憂慮重重的提醒與警告。
“這次的客人,他特彆指名,要見您一麵。”裡斯班輕描淡寫地道。
“客人?誰?”泰爾斯眯起眼睛。
裡斯班麵色不變,卻握緊了雙手:“我相信,你對他並不陌生。”
隻聽伯爵一字一句地開口:
“現任禦前會議次席輔理顧問,查曼陛下的掌鵝官——芒頓城的以拉薩·坎比達子爵。”
“已於今晨蒞臨龍霄城。”
那一刻,塞爾瑪和泰爾斯齊齊動容。
聽著伯爵的話,包括遠處擦拭著雙手的尼寇萊,靠牆聊天的羅爾夫和懷亞,都齊齊一愣。
“他帶著來自查曼陛下的問候與關切,”裡斯班的話裡充滿著寒意與警戒:“以及重要的情報。”
“要當麵向你們轉達。”
那個瞬間,難掩異色的泰爾斯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邊上的普提萊,想要向他征求意見。
然而,瘦削的勳爵依舊悠閒地抽著他的煙鬥,麵色不變。
似乎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