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你終將失敗_王國血脈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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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你終將失敗(1 / 2)

漆黑昏暗的洞窟迎來了罕見的一刻——銀影人身上的光芒,把這裡照得無比亮堂,

“喚醒……它們?”

泰爾斯靠著岩壁喘氣,警惕之下思量再三,還是放棄了大部分對抗性的舉動——這個銀影人顯然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存在。

少年疑惑地問:“什麼‘它們’?”

銀影人用光芒間那雙漆黑如無物的眸子注視著他。

“它們。”

依然是那口帶著北地腔調的,半新不舊的西陸通用語。

銀影人的麵部輪廓在光芒閃爍下微妙地動彈著,幾乎像一個真正的人在說話一樣,頗有些奇異:

“你看見了。”

“那些無家可歸的亡魂。”

“徘徊在生與死之間的異類。”

泰爾斯心裡一顫。

什麼?

“徘徊在生死之間……”

他喃喃地重複著,惴惴地抬起頭,看向四周黑漆漆的洞窟岩壁,想象著之前密密麻麻的鬼影從上麵顯現的景象。

那些乾瘦腐爛的麵容。

泰爾斯不禁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他把臉埋進雙手,痛苦而艱難地歎出一口氣。

“原來這個世界,還真的有這種東西啊……”

唉。

連這點都為我考慮好了……

全息、四維、動感的恐怖片——這個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呢!

垂頭喪氣的泰爾斯用了整整五秒鐘,才從記憶碎片裡那些不甚愉快的過往中掙脫,無精打采地抬起臉來。

“但怎麼會……”

他靠在岩壁上,輕按著身上的擦碰傷,有氣無力地問銀影人:“龍霄城底下哪來這麼多亡魂,閒得無聊專門在這裡嚇人?”

銀影的男人身上光芒微爍。

似乎在猶豫。

“我們的頭頂,位於地上的亞倫德堡,”但他終究還是開口回答了,銀芒中傳來的話仿佛夢中的囈語,蕩起似有若無的回聲:

“矗立於此足足數千年。”

“巨龍的烈焰,精靈的足跡,北地的戰士,帝國的鐵蹄,乃至獸人的重錘都曾犁過此處。”

聽見陌生的地名,泰爾斯頓時一怔。

“亞,倫,德,堡……”

王子疑惑地重複著,但旋即眼神一亮:“等等,你說的是龍霄城?亞倫德堡是它的舊稱……”

泰爾斯隨即明白了什麼,恍然之下,他開始用奇異的目光打量著銀影人。

“用這個稱呼……所以你是古時候,額,你是帝國時代的人?”

可銀影人隻是默默注視著他,並不答話。

“好吧,”泰爾斯自討沒趣地攤攤手,在心裡把“沒話找話套問情報”的這個選項,從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對象頭頂劃去:

“那,亡魂?”

銀影人聞言緩緩地抬起頭,似有感慨地看著這個洞窟。

他轉過身,離開泰爾斯的身前。

銀芒組成的腳步,在踏過的岩石上留下流光溢彩般的奇妙印跡。

“這片土地經曆無數的戰火和酷寒,災難與死亡……頭顱落下,鮮血遍灑,死屍盈野,哀嚎縈繞。”

銀影人緩步向前,那帶著虛幻回聲的話語重新傳來,蘊藏著某些化不開的惆悵:

“數千年來,無算的生靈埋骨此處,過往的亡靈聚集難消。”

“聚集難消……”

“難消……”

“消……”

這一次,他的回聲特彆明顯,讓泰爾斯一驚。

王子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話語不是通過聲音,而竟像是直接在他的心中響起!

等等。

在心底裡響起的話。

這種情況……

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識?

可不等泰爾斯想清楚這件事,銀影人的語氣就變了。

“本來,它們應該靜靜沉睡,意識全無,同活人無涉,與凡世無關,慢慢失卻自我,失卻時間,直到消亡殆儘,不複得存。”

男人猛地轉過身,身上的銀芒像撥亮的油燈一樣密集起來,口吻變得嚴厲而認真:

“直到你喚醒它們。”

泰爾斯生生一愣。

“我?”

“但是,但是我什麼都沒做啊!”

他無辜又疑惑地伸出雙手:“怎麼就喚醒它們了?”

銀影人正對著他,光暗對照下顯現的五官,突然變得有些棱角鋒利。

“不,”他堅決地道:

“你做了。”

泰爾斯一臉愕然。

銀影人緩緩地抬起右手,正對著他,手掌心發出微微的銀芒。

泰爾斯霎時覺得不舒服起來——銀芒裡似乎有某種東西,讓他的皮膚微微刺痛,一如這個危險存在剛剛威脅逼問自己的時候。

“我能看見,它們都能看見——你有一種特殊的力量。”

泰爾斯心中一緊。

銀影人淡淡地道,卻讓泰爾斯的呼吸莫名地急促起來:“它潛藏在你強壯的肉體中,既汲取養分,也反饋益處,它使你得以溝通人間與地下,聯係生者與死靈。”

泰爾斯挑了挑眉毛。

啊?

“在它與你合而為一的刹那,你就遊離在生死之間,模糊了存亡之界。”

銀影人的話讓泰爾斯心中咯噔一聲。

生死之間……

他立刻想通了什麼。

“你以自身為鑰匙,在互不相通的界壁上打開了通路,”男人嚴肅地道:“本應毫無知覺,難以影響活人的亡魂們紛紛被驚動、喚醒。”

“猶如循腐以聚的鬣狗,嗜血而來的群鯊。”

泰爾斯驚愕地眨了眨眼,看著銀影人越發分明的漆黑五官。

“你是說……”他難以置信地輕聲道:

“獄河之罪?”

銀影人沒有回答。

心中忐忑的泰爾斯想到就做。

他捏緊拳頭,深呼吸一口,在身體裡呼喚起獄河之罪,發揮其最常用的功效——加強視聽感官。

數秒內的時間裡,獄河之罪循著意識灌入眼耳周遭的血管,讓他的世界明亮、清晰起來。

但也在同一個瞬間,泰爾斯馬上感覺到周圍有異!

遠處,銀光照耀不到的岩壁上,無數的黑影從中冒出,新出現的詭異鬼臉,紛紛向這邊看來!

【啊……好痛啊,我的胸口……】

【不,為什麼要殺我,我沒有參加起義……】

【薩達!洛克薩達!】

【他們不能留在這兒,獸人的前鋒快來了,就是綁,也要把這個村子的所有人都綁走……】

【哈哈哈,你們不會相信的,我把那個冰雜種鎖在架子上,用燒紅的夾子,把它的腸子絞出來,倒上火油……我永遠也忘不了它們對我的麗薩所做的事情……我要落在我手裡的每一個獸人都死得痛苦無比……】

那一瞬,陰冷的寒意,幽深的私語,痛苦的嘶嚎,所有噩夢重新回到泰爾斯的感官中!

王子大吃一驚!

然而,感受到威脅的獄河之罪非但沒有停止,還不受控製地加速運轉,持續加強他的感官。

那感覺,就像前世的記憶裡看鬼片的時候,在驚嚇的高潮瞬間,影片從2d突兀地變成了3d。

【我隻是為了賞錢和吃飽飯……為什麼要為他們賣命呢,反正他們從來沒把我們這些小卒子當人看……】

【好餓啊,將軍,戰俘和罪犯都吃光了,好餓啊……我們,我們可以吃那些病人和老人吧?反正他們也快死了,給我們填填肚子,我們還能幫他們保護家人……】

【我不明白,我們是戰士,我們有自己的榮譽,屠殺平民有任何榮譽可言嗎……】

【聽著,士兵,你的榮譽不由你自己決定,誰是平民誰是敵人也不由你決定,而由軍團,由帝國,由我的命令決定,明白了嗎?現在,士兵,殺了這個北地小崽子,因為他是敵人,這就是榮譽……】

聲音越來越大,身周越發寒冷,泰爾斯痛苦地捂住腦袋,閉上眼睛,抽搐起來。

糟糕……

怎麼會……

周圍的亡魂們越發躁動起來,其中不少甚至向著這邊攀來。

就在此時。

“滾!”

銀影人的怒吼回蕩在耳邊。

洞窟裡再次銀芒大盛,刺得泰爾斯一陣蜷縮!

“滾回你們的破窩裡去!”

隨著銀影人的怒吼,亡魂們的慘叫再度響起,漸漸變弱。

它們痛苦地躲避著銀芒,紛紛向後退縮,沒入黑暗。

那些可怕的私語和情緒,也如潮水般從泰爾斯的感官裡退卻。

直到周圍再次安靜下來。

好半晌,癱坐在岩壁邊的泰爾斯才有氣無力地放下抱頭的手,感受著獄河之罪的消失。

可惡。

他喘著氣,在心裡罵道。

可惡,可惡,可惡!

“目前而言,這些亡魂無法直接傷害你的肉體,”銀影人的聲音重新響起:“但它們能通過影響環境,從而擊潰你的精神,汙染你的靈魂,把你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當然,如果它們再強大一些,而你再軟弱一些……”

泰爾斯睜開眼睛,懊惱地呼出一口氣。

男人身上的銀光慢慢減弱,他放下銀芒四射的手掌,默默地看著少年。

“很好,獄河之罪的功效……”泰爾斯頹然地道:“原來還能開陰陽眼見鬼,或者放次聲波招魂……”

“真是棒極了呢。”

他嘲諷地道。

銀影人重新來到泰爾斯的身邊,低頭看著他。

“我認得這種力量——我曾有個朋友跟你一樣。”

銀影人的話讓泰爾斯提起心神:“獄河之罪?”

銀光裡的男人搖了搖頭:“在這種力量的折磨下,他被獄河拒絕,為凡世不納。”

“那是他一生最大的不幸。”

“就像這裡,像這群被邪惡的詛咒,卡在生死之間的可憐亡魂一樣。”

心情同時被鬱悶和煩躁占據的泰爾斯諷刺地輕笑了一聲:“我猜,我也沒好到哪兒去。”

但他心中一動。

“邪惡的詛咒,”筋疲力竭的泰爾斯抬起眼神,問道:

“你不止一次提到這個了。”

“什麼意思?”

這一次,低頭看著少年的銀影人停頓了很久。

他身上的銀光忽明忽暗。

終於,銀影人再度開口:

“這群受折磨的靈魂並非出於自身的意願,才囿於此處。”

他的話語裡儘是悲哀和憐憫:“相反,它們身受惡毒的詛咒而被束縛於此,無法繼續死亡的旅程。”

“因為這個詛咒,它們斷絕了生命的循環,深陷於永世的泥沼,經受著無儘的苦難。”

泰爾斯怔住了。

他吃力地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

卻隻能看見昏暗的洞窟,漆黑的岩層。

空無一物。

王子忍住心中的悚然,奇道:“什麼樣的詛咒?”

銀影人沉默了數秒。

在泰爾斯忍不住要催促的時候,銀影人才直直麵對著他,五官在銀光裡不住閃爍,話語凝重,一字一頓:

“鐵血王的詛咒。”

泰爾斯眉心一跳。

“鐵血王?”

“我記得這個傳說。”

王子撓了撓頭:“鐵血王,北地人都知道他,他是,他是,他好像建了什麼東西來著……”

泰爾斯咬緊下唇,用力思考著,感覺自己快回想起來了。

銀影人輕哼一聲,打斷他的回憶:“鐵血王,第一位率眾抗擊古獸人的人類國王,‘人類最後防線’的建造者。”

“對!”

感覺自己被小看了的泰爾斯臉色一紅,聳了聳肩:“我是說,對,我知道。”

“鐵血王戰死、最後防線失守、古獸人大舉南侵、沙文古國滅亡,這些標誌著人類蒙昧時代的結束和諸王紀的開端……我想起來了,”泰爾斯歎了口氣:“啊,我真想念曆史課。”

但他隨即奇怪地皺眉:

“但是,鐵血王跟詛咒有什麼關係?”

銀影人搖了搖頭,引得周圍的岩石光影一顫。

“這是亙古的淒慘舊事,殘忍又悲哀,你不需要知道細節。”

泰爾斯不滿地眯起眼睛。

男人的五官輕輕一頓,看上去就像是歎了一口氣:

“隻需要知道,這是一群高尚的人犯下的罪孽。”

“他們懷抱著希望和愛,力圖挽救世界,卻最終造就了彌天大錯,後患無窮。”

而他的下一句話,再次引得泰爾斯微微吸氣:

“連法師們亦避諱提起,視為禁忌。”

泰爾斯輕輕一僵,連呼吸都為之一顫。

“法師?”

泰爾斯驚奇地看著眼前的銀影人,再次開始懷疑他的身份:“這和他們有關?”

銀影人扭過頭,銀芒的甲胄泛出流光的波瀾:

“不僅有關,他們更是其中的主角。”

他的聲音變得凜冽而肅穆:

“鐵血王的詛咒——這是魔法帶來的禍患,更是法師步入的歧途。”

泰爾斯持續驚異地望著他。

沒錯,如果這個家夥是帝國時代,是終結之戰之前的人,那他就一定知道魔法,知道法師……

但還沒等他開口追問,銀影人就再次開聲。

“因為這個詛咒,這個錯誤,”銀影人轉向黑暗的洞窟,沉聲道:“許許多多的死者,無論生前姓甚名誰,歸屬何方,他們的靈魂在去往獄河之前就被鎖死在這裡——黑徑,無法進入往生的循環。”

“如果生命是一束長繩,那它們便活在死結之中,不進不退,是最可悲可憐的存在。”

泰爾斯想起那個色彩鮮豔的男性亡魂,想起他向自己開口冷笑的詭異麵容,不由得心中一顫。

“所以,它們……沒死成?”

銀影人搖頭否認:“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死亡之後卻無法繼續前行。”

“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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