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陛下的恩賜_王國血脈_思兔 
思兔 > 玄幻魔法 > 王國血脈 > 第495章 陛下的恩賜

第495章 陛下的恩賜(2 / 2)

動員軍隊。

大新聞。

泰爾斯的心情越來越緊。

“然後呢,我父親是怎麼反應的?”

但出乎意料,德勒隻是搖了搖頭,閉上眼睛。

“什麼都沒有,”翼堡伯爵淡淡地道:

“複興宮從來都不知道這事兒——至少,在他們知道之前,法肯豪茲公爵、博茲多夫伯爵就和我一起,作出了決定。”

泰爾斯一時疑惑:

“不知道?作出決定?那是什麼……”

德勒用一句話回答了他:

“我們處理了他。”

語句簡短,語法簡單,語意簡潔。

處理?

那個瞬間,泰爾斯感到一股由衷的冷意。

“你知道。”

隻見德勒輕輕睜眼,話語淡漠:

“血色之年前鑒不遠,刀鋒領的教訓仍在,而西荒……”

“我們不能讓那發生。”

那一秒,伯爵的眼神變得無比陰翳,嗓音緊得似乎連空氣都無法流動:

“我們不能。”

所以……

處理了他。

艾莫雷男爵……

舉家染病。

不幸身亡。

就此……絕嗣。

泰爾斯隻覺脊背微麻。

他不禁想起西荒公爵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關於貴族與王權的話語。

【烈馬不會屈從於鐵鞭,馭者也不會放棄鞭打,而在馬車上的人,無論是誰,都不能坐待它散架。】

馬蹄聲中,翼堡伯爵的咬字悠悠傳來:

“不能……”

泰爾斯輕輕吸了一口氣。

王子的隊伍仍在前進,金紋的單翼烏鴉在夕陽下閃耀金光。

但那幾秒鐘的時間裡,泰爾斯有種錯覺:他和德勒,他們兩匹坐騎之間的空氣,冷得可以凍死北地人。

好一會兒後,泰爾斯才艱難地出聲:

“你們不喜歡,對麼。”

“我父親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聽見這話,德勒深吸一口氣。

幸好,似乎夕陽的照射瞬間驅趕了伯爵身上的寒冷,讓他的表情恢複了幾絲暖意。

“談不上喜不喜歡。”

德勒一絲不苟的騎姿有了一絲鬆動,隻聽他幽幽地道:

“隻是,我活在這裡,感受著這裡,連接著這裡。”

“我的領民,我的封臣,我的家人,我所珍視的一切都在西荒。”

“我對他們,對這片土地負有義務。”

德勒的表情略略出神:

“當他們活著,我想他們活得安心,當他們呼吸,我想他們呼吸順暢,當他們死去,我想他們死得其所。”

伯爵的眼神慢慢聚焦:

“而若他們注定消逝……”

“我想讓他們走得安詳,釋然,不留遺憾。”

翼堡伯爵緩緩吐出一口氣:

“而非在不可知的滾滾巨浪裡,粉身碎骨。”

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

此時的王子心頭掠過無數念頭,偏偏沒有一個能讓他開心起來。

泰爾斯隻得深深歎息。

似乎是注意到了王子的情緒,德勒怡然一笑,換了個輕鬆的口氣。

“但關於恩賜鎮,您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

泰爾斯回以一個詢問的目光。

“在領主們集結軍隊,迎接殿下您歸國之前,英魂堡的博茲多夫伯爵向陛下請命,為恩賜鎮爭取到了解除緊急期的恩令。”

“但是……”

德勒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十一年了,如果您算上血色之年前後的戰爭和凋敝期,赫爾曼家族已經有足足二十多年的時間,遠離恩賜鎮的運作中心,淪為一介富紳了。”

泰爾斯心中一緊。

“所以,帶著父親遺願的小赫爾曼從第一天就發現,從公務執行、治安維護,到製度管理,再到人才的儲備和關係的協調……”

“他們,已經失去統治恩賜鎮的能力了。”

德勒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詭異:

“如果一匹駿馬,二十年不曾離開馬廄,一隻信鴉,二十年不曾飛出鴉舍……”

那一刻,泰爾斯突然覺得心中有些發寒。

“度過頭一個星期的手忙腳亂和焦頭爛額之後,領民都在抗議不休,所有人都不滿意。”

德勒緊緊盯著自己手上的韁繩:

“為了免致混亂,恩賜鎮不得不留任、乃至召回一部分王室任命的官吏。”

“而刃牙營地的事情後,赫爾曼家族甚至不得不向原本準備撤出的王室常備軍妥協求助——以防備可能滲透過防線的零星威脅,畢竟,連領主們在刃牙營地裡的軍隊都一敗塗地了不是麼?”

“可憐的赫爾曼家族,已經無法再度成為,恩賜鎮的主人了。”

“或者說,恩賜鎮,早就不屬於赫爾曼家族了。”

德勒的表情一黯:

“然後你看到了,威廉姆斯回來了,常備軍回來了,陛下的法令也回來了。”

“一切都回來了。”

他回過頭,遠遠望著身後即將落幕西山的夕陽,語氣中帶著幾絲蕭索:

“一切,也回不來了。”

那一秒,泰爾斯不自覺地做了個深呼吸。

他又想起西裡爾·法肯豪茲不久以前的話:

【數百年的時間,從家族的傳繼,爵位的興替,稅例的裁定,官員的任免,律法的判決,到軍隊的動員,複興宮都以按部就班卻無可阻擋的方式,溫和、緩慢,但是堅決地,從領主們手中攫取而去……】

隊伍的速度慢了下來,哨騎前後奔馳的速率越來越頻繁,更有一大部分的騎兵已經先行加速,消失在前方的山坡轉角。

“所以,有時候我會在想,如果沒有荒漠戰爭就好了?”

德勒似乎已經忘卻了王子的存在,此刻的他更像是自言自語:

“甚至更遠一些,如果,沒有血色之年就好了?”

如果,沒有血色之年?

那許許多多的人……

念及此處,泰爾斯的目光也出神了一刹那。

幾秒後,德勒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似乎要把多日以來的憤懣都驅除出胸膛,他的語氣變得正常起來:

“抱歉,殿下,我失態了。”

可泰爾斯隻是彎了彎嘴角:

“不,謝謝你的坦誠。”

隊伍轉過一個山坡,眼前,一個與埃克斯特和刃牙營地風格都不一樣的小型城鎮,出現在眼前。

王子看著越來越近的人煙,笑容帶著幾分勉強。

“你說得對,伯爵大人,”泰爾斯心情複雜地道:

“有時候,親身所曆,比在書本上讀到的更有趣。”

也更沉重。

他在心底裡默默地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而我會記在心上的。”

泰爾斯肅然道。

但他的這一句話,比之前的禮貌式談天,多了幾分真誠。

這一次,德勒盯了他很久。

“謝謝您。”

伯爵輕聲回應,卻無比認真:

“泰爾斯殿下。”

言畢,德勒隨著慢下來的坐騎調轉了馬頭,向著不知不覺出現在眼前的小鎮伸出手臂:

“那麼,歡迎來到恩賜鎮。”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轉過頭。

他遠遠看著眼前這個屋宇遍地錯落有致、石磚鋪道路麵寬闊的小鎮——近乎數百居民都在鴉哨輕騎組成的哨戒線後緊張等待著,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們隊伍的中心。

泰爾斯輕握拳頭。

“彆忘了它的名稱之源。”

隻聽德勒帶著深意道:

“這是‘陛下的恩賜’。”

但下一秒,還不等泰爾斯回複什麼,眼前的“歡迎人群”就出現了騷動。

泰爾斯和德勒的注意力同時提了起來。

在烏鴉衛隊還有在外圍大呼小叫,欲接近王子而不得的“怪胎”們)的警惕眼神下,一隊數十人的黑甲士兵粗暴地撥開人群,踏著重重的步伐而來,氣勢洶洶,聲威奪人。

“讓路!”

不少平民們抱怨連連,卻沒有人敢於反對,所有人都情願或不情願地離開道路,為這群士兵們讓路。

泰爾斯皺起眉頭。

不少鴉哨輕騎下意識地摸上武器,但沒有更大的動作。

因為一麵旗幟,隨著如破浪般破開人群中,高高升起。

看著那麵旗幟,泰爾斯愣了一下。

隻見旗幟底色純黃,上麵是一頭以黑線勾勒出的獅子。

黃底黑獅。

“那是……”泰爾斯有些疑惑。

德勒伯爵歎出一口氣,向泰爾斯側身,低聲道:

“英魂堡的黑獅,博茲多夫家族,他們比我預想的要早。”

英魂堡……

黑獅……

博茲多夫?

還不等想起什麼的泰爾斯做出任何反應,德勒就越過馬鞍,按了按泰爾斯的手臂:

“那是劉易斯伯爵,雖然他也是您父親的敕封封臣之一,但我真誠建議您,殿下,無論他說了什麼……”

德勒的語氣無比謹慎,隻見他嘴角輕輕彎起:

“隻要微笑就好。”

泰爾斯又是一頭霧水。

就在此時,一道高亢卻微粗的嗓音,帶著些許熱情,些許狡黠,也許還有些許冷酷與陰森,在黑甲的士兵們中響起:

“德勒,德勒,我親愛的小德勒!”

“你來得可真快,不是麼!”

一個身材中等,體型微胖,卻黑甲覆身而腰間懸劍的中年貴族騎在馬上,在兩側的士兵簇擁下,來到“頭鴉”的陣前。

德勒的親衛們顯然認識他,沒有人攔阻,也沒有人開口。

中年貴族的衛隊也默契地停在陣前,任由他們的主人提韁前行。

泰爾斯敏銳地注意到,德勒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

隻見中年貴族帶著熱情得有些虛假的笑容,在德勒的馬前勒定,對他伸出雙臂:

“果然,整個西荒,無論是駿馬還是信鴉,還是你們那兒產得多!”

中年貴族打量著德勒的坐騎,一臉欣賞駿馬的意味,話風卻漸漸變了:

“既聽話,又好用,速度快,還方便。”

德勒皺起眉頭。

中年貴族側頭瞥著翼堡伯爵,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

“下至庶民,上到國王,可都喜歡得緊呢。”

泰爾斯抿了抿嘴唇:對方話裡頭的深意若有若無。

隻見德勒伯爵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恭謹地點頭示意,微笑以應:

“劉易斯·博茲多夫伯爵。”

德勒禮貌地脫掉鐵手套,伸出右手:

“很榮幸與您相遇。”

中年貴族笑了笑,同樣脫掉手套,握上德勒的手。

他不答話,唯有雙目如刀,直直射向德勒身旁的泰爾斯。

盯得本來也露出笑容的泰爾斯心頭一緊。

“所以,在哪兒?”

下一刻,被稱為劉易斯伯爵的男人明明盯著王子,卻眯起眼睛,臉色倨傲,語調陰沉:

“我們那位,據說捍衛了世界和平,征服了巨龍國度,拯救了星辰全境的英雄王子……在哪兒?”



最新小说: 1秒1骷髏,我在高考開啟亡靈天災! 時總夫人持證在逃 從放大修煉效果開始成神 放縱的青春期 我愛你,到此為止 萬古至尊天帝 隱龍覺醒 看完前世,公務員男友變上古燭龍 召喚萬族,麵團族是什麼鬼?! 大明最強毒士,老朱直呼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