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安全繩_王國血脈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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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安全繩(1 / 2)

第666章安全繩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

“我能問……”

但希萊輕笑一聲:

“你知道嗎,那對跟你關係親密的卡拉比揚姐妹,沃拉領的惡魔雙胞胎,或者說,歌舞雙姝——”

“其實,我跟她們不熟……”泰爾斯小聲辯解。

但希萊毫不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道:

“——她們算是整個南岸領名門貴女中的翹楚,尊貴,華麗,放肆,張揚,離經叛道,引領風潮,不少小姐們想要攀上她們的關係,打進她們的圈子,但很少有人知道:惡魔姐妹的朋友,隻有她們彼此。”

泰爾斯想起卡莎和琪娜,不由眉頭一皺。

“而我算是唯一不買她們賬的人,”希萊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閃過精光,“事實上,我讓她們滾遠點。”

“乾得好,”泰爾斯無奈道,“我就沒有這樣的膽量。”

“不,你不是沒有這樣的膽量,”希萊望著他,目光有神,“你是沒有這樣的必要,王子殿下——你敢對著自己的保姆衛隊長吼叫,讓他滾遠點嗎?”

保姆衛隊長?

泰爾斯抬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馬略斯,頓時語塞。

“那麼當然咯,”希萊轉過頭,“小時候,她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排擠我,編關於我的壞話,背後給我起外號,而那些大腦空空,隻懂得跟著她們傻笑的傻姑娘們,哈哈……”

“但你是凱文迪爾,公爵之女。”

“那又怎樣?”

希萊諷刺道:

“血統,姓氏,地位,嫁妝,這些東西,都是給我的未來丈夫準備的。”

她有些出神:

“那是你們才有權玩的遊戲,卻不是我們的,除非我成為某人的妻子,才能在你們玩玩這個遊戲之後,跟著揮手歡呼一下,假裝自己也在玩——就像天底下所有未出嫁的女兒一樣。”

泰爾斯想起米蘭達,眉頭一皺:

“也許,嗯,並不是所有。”

希萊眯起眼睛。

“對,不是所有,”她靠近他,眼神逼人,“但這重要嗎?”

泰爾斯連忙搖頭:

“不,不重要。”

希萊冷哼一聲。

“所以,公爵、伯爵、子爵、男爵、勳爵、騎士,或者商人農民工匠之女,有什麼區彆呢,”希萊冷笑道,“到最後,還不是要改成彆人家的姓氏,或者至少讓孩子跟隨彆人家的姓氏。而這個時代,農戶之女可能扶搖高升,公爵之女也可能高門低嫁。”

“一般不會,”泰爾斯隻覺得渾身不自然,但他又說不清這股感覺從何而來,隻能竭力引開話題,“公爵家族的聯姻都要考量利益,而出身名望也是利益的一種。”

希萊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來上政治課的。”

泰爾斯尷尬低頭:

“抱歉。”

舞台上,奧裡吉終於在愛人的懷抱中閉上眼睛,合唱聲響起,戲劇漸漸落幕。

“嬤嬤們告訴過我,宴會上,貴婦們最喜歡做的事之一,就是比較一個女人出嫁前跟出嫁後的境遇。而最受歡迎的談資,嗯,當然是某某人當小姐時金枝玉葉趾高氣揚,最後卻嫁了個沒用沒前途的爛男人,婚後成了賤妻子,窮太太,借首飾賒衣服參加宴會——她們會根據你丈夫的地位捧高踩低,並以此為樂。”

希萊諷刺道:

“如果一個公爵之女,像我,卻嫁了個不成器的丈夫,噢,那就更慘了,她們一定會樂瘋的,年年的王後日都要拿出來講,當作傳家寶講給自己的女兒媳婦孫女孫媳婦聽,直到帶進墳墓,都寫在墓誌銘上。”

不知為何,泰爾斯突然想起米蘭達給他講過的,“精明王後”羅珊娜的故事。

“所以每個女人都想要高嫁,”希萊瞥了他一眼,“最好還嫁個王子,這樣,當你成為晚宴上的談資時,不說為人豔羨,至少能不被人嘲笑。”

泰爾斯隻覺尷尬不已。

“但是告訴我,王子殿下,”希萊冷冷道,“她們是帶著嘲弄還是帶著豔羨,去談論我的婚姻和丈夫,於我而言,有區彆嗎?”

“相較之下,我寧願是因為扮鬼嚇人而被她們談論,至少那些道具是我自己做的。”

那一刻,泰爾斯隻覺得希萊的眼神無比鋒利。

“我明白。”他艱難地道。

“你明白?”

希萊笑了。

“我很懷疑,泰爾斯·璨星,當你禮數周全,前呼後擁地來翡翠城,聲稱要來聯姻,來迎娶我的時候,”凱文迪爾小姐搖了搖頭,“你真的明白我,明白我所麵對的問題嗎?”

泰爾斯沉默了一會兒。

“不,一點也不,也許永遠不明白,”王子歎息搖頭,“但我希望我能明白。”

希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戲劇告一段落,謝幕開始,《化蝶驚變錄》的演員們紛紛登上舞台,接受觀眾們的掌聲和喝彩。

但就在此時,泰爾斯從上往下看去,注意到了一位熟人:負責他的安保或監視)事務,這幾日裡隻要泰爾斯出宮門,便須臾不離王子身側的卡奎雷警戒官。

此時此刻,昏暗的劇場裡,卡奎雷躲在一處簾子後,跟另一位衣冠楚楚的觀眾交談著什麼,後者手舞足蹈,卡奎雷則時不時小心地回頭張望,像是怕被人發現似的。

泰爾斯皺起眉頭,他站起身來倚住欄杆,裝作要看清演員謝幕,實則呼喚獄河之罪,傾聽卡奎雷的動靜。

“我不明白,有什麼事兒非得現在,非得在這兒說?”卡奎雷警戒官的聲音有些不滿。

“我倒是想在彆處說!”

那位觀眾背對泰爾斯,但他的聲音卻讓少年很是耳熟:“可是瞧瞧你,卡奎雷警戒官,飛黃騰達今非昔比了,哪兒還有空跟老朋友喝杯酒?可不是隻能來這兒找你麼?”

“我們早t不來往了!也沒錢借你去賭,”卡奎雷語氣冷漠,拒人千裡,“我在執行公務,不管有什麼事,都等我下班——不,輪班了再說。”

警戒官言畢轉身就走。

就在泰爾斯以為這是哪位窮親戚來找人借錢的戲碼的時候,那位觀眾冷冷一句話,讓王子的神經提了起來:

“迪奧普的案子。”

卡奎雷生生一頓。

地獄感官裡,泰爾斯聽見那位觀眾深吸一口氣:“審判廳,包括警戒廳,他們要我做死者的辯護師。”

卡奎雷緩緩轉過身來,語氣謹慎:

“是麼?那還是巧呢。”

辯護師……

泰爾斯想起了什麼,瞬間認出那位觀眾的身份。

“巧個屁,他們要我……”觀眾呸了一聲,“我看了卷宗,也查過那個欠債勳爵的法庭記錄,迪奧普不是被他殺的,更不是入室搶劫死的,對吧?”

“那又如何?我們都知道你的本事,曼尼,把那勳爵的罪定死不就完了——他們找你不就是為的這個?”

被稱為曼尼的人冷笑一聲:

“彆裝了,卡奎雷,彆人不清楚,我們可都知道迪奧普是做什麼的!你肯定也從他那兒收過錢,對吧?”

卡奎雷一愣,緊張起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泰爾斯的眉頭越發緊蹙。

但曼尼搖了搖頭:

“彆擔心,我不是來監督廉政的。但是聽著,我前幾天為了個案子,去找剃頭匠的人買消息,結果聽說,最近黑幫們很不安分,劍拔弩張……”

“嗐,瞎操什麼心,一紅一黑那兩幫混子哪天不是劍拔弩張,隻要他們安分守己,不蠢到打上街頭,再交夠份子——”

“不!你聽我說!”

曼尼頓了一下,壓低聲音:

“血瓶幫裡有兩個家夥‘意外’死了,跟迪奧普死的時間很近……”

卡奎雷警戒官疑惑道:

“哪兩個家夥?”

曼尼深吸一口氣:

“我不敢說,我懷疑我隻是想多了,我希望如此,希望隻是我的職業病,但是,但是……”

曼尼扣住卡奎雷的手臂,把他向角落裡拉近了一寸,仿佛這樣就能把他們保護得更緊一點:

“看在過去我幫你寫報告避禍,還幫你那幾個闖禍的手下脫罪的份上,卡奎雷,你隻要告訴我一句話,一句準話:殺迪奧普的人,究竟是不是……”

被稱為曼尼的人緊張地伸出手,指了指上方。

在地獄感官的探知裡,卡奎雷的呼吸加重了。

幾秒後,警戒官板起麵孔:

“聽著,曼尼,也是看在舊情的份上:不該知道的東西,你屁都彆問,就屁事兒沒有。”

曼尼倒抽一口涼氣:

“這麼說是真的?該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麼個案子有問題……”

“曼尼。”

“跟第二王子有關係,對麼?公爵大人跟他勢同水火……”

“曼尼……”

“但是他們大人物鬥法,為什麼要牽連我們……”

“曼尼!”卡奎雷嗬斥他,聲音很是嚴肅。

曼尼生生一抖。

“這樣,你回家去,喝杯酒,躺一躺,乾點開心的事兒,第二天起來照常工作,”警戒官的語氣軟了下來,他拍拍曼尼的肩膀,“想想你的兒子,你那還在鄉下的老婆,還有父母……”

曼尼又是一抖。

他笑聲勉強:“對,對,對,你說得對,卡奎雷,老夥計,我不能慌亂,我要保持鎮定,我還有工作……”

曼尼顫巍巍地轉身,彙入起立鼓掌的觀眾人潮中。

而卡奎雷警戒官麵無表情,望著他的背影遠去。

二層包廂上,泰爾斯握緊身前的欄杆,收回獄河之罪。

那個人——不久前在審判庭上,在泰爾斯和詹恩麵前辯護的辯護師斯裡曼尼——知道些什麼,關於迪奧普的死。

思緒一起,少年看著人潮中魂不守舍的斯裡曼尼,下意識地轉向馬略斯:

“托爾——”

但話說半截,泰爾斯注意到:懷亞,涅希,摩根,伊塔裡亞諾,星湖衛隊周圍都站著翡翠城的人——從警戒廳的人手,到翡翠軍團的衛兵。

更彆提劇院裡,四麵八方站得嚴嚴實實的護衛。

比之前嚴密多了。

泰爾斯心有顧慮,不得不閉上嘴巴,對向他投來詢問眼神的馬略斯報以充滿歉意的微笑,示意沒有事情。

一張臉湊到他麵前:

“你沒在看謝幕。”

泰爾斯一驚,摔回座位:“啊!該死!希萊!”

王子嚇了一大跳,不忿地質問不知不覺湊到欄杆前的塞西莉亞小姐: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但是希萊眯起眼睛,晃了晃手上一張巴掌大的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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