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丁小義發現張若蘭的身體徹底鬆弛也沒有那莫名的高溫後,他終於鬆開了手:“好了嫂子。”
“嗯。”
張若蘭依舊將頭紮在枕頭裡。
“那,嫂子我先回去了?”丁小義試探性的開口。
“嗯。”張若蘭沒有抬頭,聲音細若蚊喃。
“好吧……”丁小義有些奇怪的站了起來,關上門走了出去,心裡嘀咕著:“奇怪,應該是神清氣爽很舒服才對,嫂子怎麼好像更加難受了?”
身後,張若蘭猛的抬頭,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雙腿夾著雙手,大汗淋漓仿佛被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眼中滿是朦朧的水光和迷茫。
……
第二天一早,丁小義跟母親剛剛吃過早飯,正在幫忙收拾碗筷的時候,屋外進來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身材肥胖穿金戴銀的十分招搖,一雙眼睛習慣性的翻著白眼,一副看不起人的架勢。
“哎呀,玉華姐,你怎麼來了,快坐,坐,我給你倒水。”黃淑芬一看來人,臉色立刻就是一變,擠出微笑招呼道。
“不坐了。”
來人是港山村村長吳有福的老婆,也是村裡最有名的潑婦王玉華,她耷拉著眼皮打量了一眼屋子,伸出戴著三四個大金戒指的胖手在鼻子前揮了揮,一臉嫌棄的說道:“淑芬啊,你看欠我們家的錢,是不是該還了?”
“該、是該還了……”黃淑芬低聲下氣的說道:“玉華姐,你看能不能再給點時間?”
黃淑芬的心裡苦到了極點。
這一年多來為了給丁小義治病,他們兩口子前前後後借了不少錢,偏偏前段時間丁小義他爹又在工地上傷了腿歇了幾個月,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眼下這王玉華上門討債,她也是能賠著笑臉說好話。
“不是我說你們啊,就那傻小子你們花那麼多錢給他看病乾啥?生這種玩意還不如生個肉丸。”王玉華嗤笑一聲。
她的兒子吳憨勇跟丁小義差不多年齡,當初在村裡還是同學,結果卻是連高中都沒讀完,原本就嫉妒黃淑芬家出了個京門大學的孩子,眼下逮到機會更是嘴巴毫不留情。
“要我說啊,這讀書有什麼狗屁用,還不是讀成個傻子……”
“彆說我娃!”
黃淑芬氣的渾身發抖。
“喲,還急眼了。”王玉華冷笑:“不說就不說唄,一個傻子還當寶貝呢,趕緊還錢,彆廢話。”
“我、我實在手頭沒有錢。”黃淑芬的臉又垮了下來。
“沒錢,沒錢給我出去賣,我聽說隔壁鄉裡有幾個老光棍特彆有錢,你要不然去陪他們幾個晚上,把我這錢還了,順便也給你那傻兒子再賺點醫藥費?”
王玉華譏諷道。
“你、你……”黃淑芬氣的幾乎都要說不出話來,眼淚都在眼眶之中打轉。
這時丁小義實在聽不下去了,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摟住黃淑芬安慰,一邊冷眼看著王玉華:“我家欠你多少錢?”
“我當是誰,傻子啊。”王玉華這才看到丁小義,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笑容:“本金三千五,借了四個月,連本帶利一共四千九,有借條呢,怎麼著?你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