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嵐把丁小義帶到後邊的休息室裡坐下,兩人洗了水果邊吃邊聊,丁小義這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天愛醫院的垮台,讓池玉嵐輕鬆了許多,至少她父親不會再逼著她和辛有誌聯姻。
但是這個事同樣對他父親的打擊很大,畢竟他當初和天愛醫院交往甚密,這天愛醫院一倒,他的局長位置岌岌可危,而且不知為何被唐旭東以及趙武看不順眼,這段時間更是被其他同僚排擠的十分厲害。
家裡的氣氛也很僵硬,搞的早就搬出來的池玉嵐都得時不時的回家緩和一下氣氛。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和紫金集團那邊的繁瑣公文全部結束,以爺爺命名的藥即將上市,這是池玉嵐為數不多的高興事情了。
至於百草園醫館這邊,前些時候街對麵開了一個西醫的便民診所,生意一方麵受到擠兌,另一方麵池玉嵐也不再招人,人手不足的情況下,生意自然不好。
不過這些倒是小事,對於池玉嵐來說,街坊鄰居去哪看病都是一樣。
兩人聊的正歡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醫生!”
“醫生人呢!”
“趕緊給我出來!”
池玉嵐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迎了出去。
丁小義也坐不住,放下手中的水果也跟了出去。
百草堂藥館的正廳隻有十來個平方,原本放著藥櫃和診台就已經很局促了,眼下一下子湧進來十幾個人,更是擁擠不堪鬨哄哄的。
這些人看上去都是二三十歲的壯年男子,一個個衣著都還算考究,隻是各個都是臉色冷硬眼神銳利,明顯看著不是善類。
不過卻不像是街頭混混流氓,倒像是當兵的,隻是眼中的戾氣有些多,看上去不大正常。
人群抬著一個擔架,上邊躺著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看上去十分強壯,此刻卻像一隻蝦子一般蜷縮著,滿臉痛苦。
“不要吵,不要吵,你們有事說事!”池玉嵐剛一出來就被人團團圍住,隻能扯著嗓子大聲喊。
“我兄弟吃了你的藥現在不行了!”一個漢子滿臉憤怒的吼了起來,說著揚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朝池玉嵐的臉抽了過去。
人群後邊的丁小義眼神一凝,真氣在指尖瞬間凝成實質,就要電射而出!
就在丁小義準備給那個想打池玉嵐的壯漢一個教訓時,人群中一個明顯領頭模樣的男人抬手擋下了巴掌。
這個人看上去四十出頭,理著光頭,臉頰處有一大片傷疤一直貫穿到脖子沒入胸口,看上去十分的猙獰。
“池醫生。”壯漢看著池玉嵐,眼神冰冷語氣卻帶著一絲平靜:“很感謝昨天你救治了我的兄弟,但是今天他這個狀況,我們說不得要來討個公道了。”
“是你們?”池玉嵐這下總算看清眼前這些人,頓時有些怒了:“你們昨天把人送過來的時候我就說了,這種傷勢得找正規醫院,我隻能幫忙穩定一下,你們現在來鬨有什麼意思?”
“我們要的也隻是穩定,但是現在我兄弟更惡化了怎麼辦?”光頭傷疤男低沉開口,反手掀開擔架上那個男人身上的床單,濃烈的藥味頓時傳了出來。
病人赤裸的上身敷滿了傷藥,腹部正中間一大塊暈開的黑色淤青觸目驚心,整個腹部都仿佛塌陷下去一般。
“我再看看。”眼見病人臉上滿是痛苦之色,池玉嵐心一軟,就想上前去查看。
“你這個殺人的庸醫,我哪裡還敢給你看我的兄弟!”邊上一個大漢頓時擋在了池玉嵐麵前。
麵對氣勢洶洶的大漢,池玉嵐毫不退縮,揚聲說道:“我昨天的治療絕對沒有問題,你現在不讓我看,我怎麼判斷他問題出在哪裡?”
“我們一共就去了兩個地方,那邊的便民診所,和這邊的中醫藥館。”光頭男顯然很有威望,一揚手就阻止了場中的喧嘩,然後招了招手,人群眾一個瘦弱男子的一身被幾個漢子給架了出來。
這個人穿著一身白大褂,斯斯文文的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眼鏡都歪到了嘴邊,兩腳懸空被架出來的時候胡亂蹬著腿,一邊大喊這:“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於醫生?”池玉嵐瞪大了眼睛,認出了這正是街那頭便民診所的醫生。
“便民診所那邊給我兄弟掛了點滴,我先去找了他們。”光頭男麵帶冷色的看了於醫生一眼說道:“他說他掛的點滴沒問題,一定是你這邊的中醫治療出了岔子。”
“胡說!”池玉嵐頓時怒了,瞪著於醫生怒道:“我昨天的藥全部是外敷的,怎麼可能出問題!”
“就是她,肯定是她,這種中醫館全都是赤腳醫生,誰知道她們配的哪個草藥有劇毒,才會讓你兄弟惡化的!”於醫生尖叫了起來。
他今天被這一群彪形大漢硬生生從診所裡拖出來,差點活活嚇死,現在隻想著趕緊推卸責任。
“是不是你!”周圍的幾個粗壯漢子都是緊緊盯著池玉嵐,鼻孔裡喘著粗氣。
池玉嵐頓時百口莫辯,就在邊上的光頭男眼中也是流露出冷厲之色時,人群後邊卻是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玉嵐姐用的藥沒有錯。”
人群呼啦一聲散開,每個人都是眼神不善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丁小義一臉平靜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對旁邊充滿殺氣戾氣的眼神視而不見,徑直走到擔架麵前,鼻子輕輕一聞。
“碧香蘭、天沐果、林黃草和田七……”丁小義淡淡念出一連串中藥的名字,然後看著池玉嵐笑道:“玉嵐姐,你昨天是用的這些藥外敷吧?”
“嗯。”池玉嵐雙目發光,連連點頭。
邊上的光頭男眉頭一皺,從口袋裡掏出昨天的藥方對了一遍,丁小義卻是不理他,繼續開口說道:“這些藥起的是化淤活血的用處,用在這種鈍傷上是不會有問題的,而且外敷的話也避免了如果患者內臟出血引起的反應,這個患者現在這麼痛苦,應該是有更內裡的原因。”
說著丁小義伸手去搭患者的脈搏,想要查看他體內的狀況。
“你彆碰我兄弟!”邊上那個粗壯漢子猛然抓住丁小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