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夜的凝視，太過灼熱，讓蘇玖瑤莫名地產生了一種窒息感。
簡直比站在舞台上，被一萬人個人盯著還不自在，不由地顫了顫睫毛。
“這就我一人，你還緊張？”
蘇玖瑤蹙起眉，坦然道：“我不是緊張。”
是他眼神太過放肆，好像分分鐘要把她吃乾抹淨的似的，讓她有點心慌。
顧寒夜笑了笑，沒再說話，換了個坐姿，強壓製住內心蠢蠢欲動的念頭，好好地扮演觀眾。
玖瑤已經搬過來一把木質餐椅，踩在專業的墊腳琴凳上，環抱古典吉他，準備就緒。
然後她抬起那雙攝人心魄的漂亮眸子，淡淡看了一眼顧寒夜，勾了勾唇角，好像在說：老狐狸，你給我聽好了。
第二天要演奏的曲目，是一首經典的古典吉他名曲，然而能演奏好，卻難度極大。
蘇玖瑤每一次彈奏，都不敢保證能完美地演繹出來。
她閉了閉眼睛，調整了下情緒。
隨即修長手指輕撥琴弦，古典吉他的尼龍弦發出獨特的柔美音色，那聲音一響起，蘇玖瑤便不由沉浸其中，方才種種複雜心緒都煙消雲散。
她完全進入了一個純淨的音樂世界裡。
這就是蘇玖瑤為什麼喜歡音樂的原因，在那些孤獨的日子裡，那些被疾病折磨的時間中，以及漸漸接受自己被所有人拋棄的事實的過程中，是音樂給了她一個避難所。
顧寒夜也漸漸被她帶入了那個世界，沉醉在她那纖纖素手所帶來的美輪美奐的體驗裡。
玖瑤時而會看向他，但顧寒夜知道，那一刻她眼裡並沒有他，甚至沒有任何人，她目光深遠，仿佛凝視一片蔚藍的海麵。
在這一刻，顧寒夜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麼愛她了。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收尾，琴聲漸漸消失，蘇玖瑤收回思緒，抬起眸子，看著顧寒夜。
“還讓我棄權麼？”
顧寒夜輕點眉心，無奈一笑。
哎，兔子哪兒都好，就是太倔，太記仇。
他起身來到蘇玖瑤麵前，玖瑤不知道他要乾什麼，嚇得緊抱住琴，仿佛抱著一塊保護自己的盾牌。
“你又乾嘛？”
顧寒夜拿走了她懷裡的琴，輕靠放在一邊。
“記住剛才的感覺，明天上了台，如果害怕了，就想象我在台下，你正對我一人演奏。知道麼？”
蘇玖瑤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她也沒想到，自己對著顧寒夜演奏，能這麼放鬆。
但她也捕捉到了顧寒夜這句的話外音。
“你明天……不來看？”
“我儘量趕到，很想讓我去？”
儘管顧寒夜也想全程陪著玖瑤，但明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要去一個地方，不確定她上台時，自己能不能及時趕回來。
蘇玖瑤抿了下唇，恢複了淡淡的語氣：“沒有，隻是問問。”
說罷，她起身，收起琴來，準備上樓。
“瑤瑤。”
蘇玖瑤回過頭，疑惑看著他。
“你一定要穿這條裙子上台麼？”
“怎麼了？不好看？”
顧寒夜真想昧著良心說難看，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讓玖瑤心裡添堵，終於說了一次實話。
“好看，所以才不想讓彆的男人也看見這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