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阿姨是想認我當兒媳,但還沒明說,”程小羽小心看著他,趕緊又補充句:“等阿姨出院了,我就把鐲子還回去。”
時沉淵點了下頭:“你看著來。”
程小羽觀察著他的臉色,感覺有點冷淡,便主動站起來,抱住了他的腰:“你吃醋啦?”
“還不至於。”
說這話時,他表情淡淡的,不喜也不怒。
程小羽琢磨著,雖然時沉淵已經說了,言阿姨的事情,讓她自己做決定,估計他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看見言阿姨送她手鐲,他心裡肯定還是有點彆扭。
於是程小羽踮起腳,準備在時沉淵的臉上親一下,結果時總把臉偏了偏。
她沒親到……
程小羽盯著他的眼睛,心裡敲起小鼓,啥情況啊這是,怎麼對她的撒嬌已經免疫了嗎。
“時總,你怎麼了啊……”她試探地問。
“沒什麼,”時沉淵看著她,“今天在醫院待了一整天?”
程小羽本來是很擔心自己翹班去購物的事兒,被時總知道了,訓斥她一頓,是想著撒個謊,就說自己一直在醫院陪言阿姨。
但眼下這情況,她不敢撒這種謊了,比起她在醫院待一整天,恐怕他更希望她去逛街了……
於是程小羽如實交代,說自己其實早就離開醫院了,後來如何如何去逛了街,又如何如何一逛就停不下來,結果到現在才回來。
可萬萬沒想到,她說完後,時總還是發了火,冷聲道:“程助理,我最近對你是不是太寬容了?”
程小羽心一懸,“時總,咱不是說好了,彈性工作製麼?”
“彈性工作製的意思是,在完成規定工作內容或者固定工作時常的前提下,可以自由選擇工作時間,”他話音一頓,“我下午開會要用一個文件,想著你三點鐘怎麼也該來了,結果我開到五點,你還沒來,到散會也沒能用上。所以你這到底是彈性工作,還是有組織沒紀律。”
程小羽被質問得頭皮直發麻:“廖助理不是在麼,文件可以交給……”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噢……”
程小羽低下了頭。
時沉淵用平穩的語調說:“你要是真不想工作,可以不做,反正我的錢你都可以隨便花,我很願意養著你。”
一聽這話,程小羽鬆開了時總的腰,在他麵前立正站好。
這聽起來不是在批評她,而是在勸她放棄工作,享受生活。
但她感到很羞恥,臉上都掛不住了。
她是有點懶,但不勞而獲,被男人養在家裡的那種生活,她並不想要。
她也產生了一種被放棄的感覺。
就像小時候,有段時間她覺得練舞蹈太累了,又很枯燥,練習的時候帶了小情緒,跳得也不好,老師讓她在一旁休息片刻,結果她一邊捏自己的腳,一邊哭,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老師也是用時沉淵這種語氣,心平氣和地對她說:想跳好,就是這麼辛苦的,如果實在覺得受不了,可以跟父母去講,不用這麼強求自己。
程小羽當時就止住了哭,心裡卻更加難過,她感覺到了老師對她的失望,也產生了一種被老師放棄的感覺。
等回了家,吃飯的時候,父親又對她說:“聽你們老師說,你今天練舞的時候哭了。”
程小羽低著頭扒飯:“嗯,腳趾疼……”
“你要實在不想跳,就算了,明天跟老師聊一下,不去了就是。”
父親難得用那麼平和的語氣對她說話,以往都是凶巴巴地罵著她,逼著她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