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又喊了一聲:“阿駿,剛才是你麼?”
蕭駿屏住了呼吸,若木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她反而不緊張了,不再用驚恐的眼神看他,更多是好奇。
好像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躲著自己的管家。
蕭駿跟她解釋不清楚,皺眉瞪了她一眼,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了眸子,不再表現出任何好奇心,又成了一塊傻木頭。
蕭駿卻忍不住繼續盯著她的臉,她皮膚很白,應該是因為年紀小,膚質細膩,鼻梁高挺,鼻尖卻小巧精致。
柔軟的頭發洗得很乾淨,女傭套裝的圍裙裡麵,套了件黃色碎花襯衣,襯衣領洗得發白,也已經磨破了。
隨著他的觀察,若木的睫毛越眨越快,蕭駿聽到了她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看來還在害怕他。
不過也難怪魏叔會這麼看好她,就她這張臉,不化妝,也不比那些漂亮的女明星差,而她天然去雕飾的氣質,更比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更顯珍貴……
外麵的魏叔終於走遠了。
蕭駿把手從她臉上拿開,若木往後退了一步,遠離他。
蕭駿臨走之前,警告她:“這裡比地獄好不到哪兒去,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謝謝您,我不會走的,”若木堅定地說:“因為您還沒到過真正的地獄。”
蕭駿皺起眉頭,他沒到過真正的地獄?
難道就因為他現在被人尊稱一句“蕭少”,就認定他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輩子活在天堂裡?她又有什麼資格下這種定論。
他冷淡地瞥了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又蠢得一塌糊塗的姑娘:“隨你。”
話已至此,她想怎麼選擇,是她的自由,蕭駿懶得去管。
……
若木拿起他的手,小心地把紮在肉裡的玻璃碴拿掉。
蕭駿掌心一痛,思緒也回到了這酒窖裡。
他把手收回來,“彆碰我。”
若木握住了拳頭,手放在身體兩側,“我要是想勾引您,就不會背洗滌說明書,我就會去學習怎麼給男人服務。”
透過她堅定的眼神,蕭駿仿佛看到,在她心裡藏著很多東西,包括她隱忍住的情緒和心事。
而讓他感到詫異的是,她竟然直接說出了“給男人服務”這種話。
她很清楚自己在乾什麼,也明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所以這個若木不是真傻,而是在裝傻。
若木又說道:“我是怕您有個好歹,那我這份工作也就丟了,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所以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蕭駿自嘲一笑。
她倒是實誠,沒有虛偽地關心他。
蕭駿對她突然沒那麼討厭了,但依然不想自己的狼狽暴露在彆人麵前。
“我沒事,死不了,你可以出去了。”
蕭駿把身邊的女孩推開,卻因為醉了,手沒了準頭,推開她的時候,身體也跟著東倒西歪的,眼瞧著地上的汙穢,還是不由自主地栽過去。
若木連忙扶住了他的肩膀,然後讓他靠在了旁邊的酒櫃上。
蕭駿再次推了她一把,這次他用了力,若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出去。”蕭駿冷聲道。
若木看了眼他的手,最終什麼也沒說,跑出了酒窖。
蕭駿聽到咚咚咚的上樓聲,酒窖裡終於重新恢複安靜。
蕭駿索性也放棄抵抗了,身上臟就臟吧,手上痛就痛吧,睡著了就沒趕緊來,等明天有了力氣再收拾乾淨,反正他現在已經什麼也乾不了。
閉上眼睛,卻仿佛看到了剛才那個若木看著他的眼神。
說起要留下來的時候,她眼神異常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