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忙說不用了,每隔一個小時會有一班去鎮子上的車,她在路邊等一會兒就行,然後到了鎮上她再倒車去海城就可以了,票都訂好了。
蕭駿便說:“你手裡錢不多,能省點就省點,走吧。”
他沒再給若木拒絕的機會,徑直走向了大門口。
若木倒也沒再說什麼,隻低聲道了一句謝謝。
走到玄關處時,若木又叫住了他:“您等一下。”
他頓住腳步,回頭看她一眼。
隻見她從玄關櫃子裡,取出他的一件大衣,“今天降溫,您穿太少了。”
說著,她拿著衣服走到蕭駿身後,將衣服展開。
蕭駿便伸出胳膊,穿進袖子裡,若木踮腳幫他穿好,又繞到正麵,幫他把領子翻出來整理好,對他笑笑:“好了。”
蕭駿低頭看著麵前的姑娘,說了聲謝謝。
她卻垂下了眼眸,臉頰微微地紅了。
然後她率先邁開腳步,走到大門口,幫他打開了門。
車子已經讓司機提前備好,停在彆墅門前,不過蕭駿不需要司機,今天他會親自駕車。
上車前,他從若木手裡拿過行李包,“你先上車,我把包放在後備箱。”
她誠惶誠恐,一邊要從他手裡把包拿回去,一邊說著:“我自己來就行。”
她無意握住了蕭駿攥著包帶的手。
看著兩個人疊放在一起的手,蕭駿竟不合時宜地聯想到了夢裡的情形……
那個夢裡,當她承受不住的時候,忍不住去推他胸口,他便拿開她的手,按在了她頭頂上方。
他說:“難受就握住我的手。”
她便張開手指,與他十指交握,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緊握著他的感覺……
“您快給我吧,包沉得很。”若木說著,要把包拿回去。
但蕭駿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把她那隻手拿開了,“上車去。”
大概是他的語氣沒得商量,若木沒再堅持,乖乖坐進了黑色轎車內。
蕭駿拎著她的行李包,來到車尾,打開後備箱,把包放進去,然後從西裝外套的內兜裡,把那個裝了現金的信封拿出來。
然後拉開了行李包的拉鎖,掀開最上麵的那件舊衣服。
正要把信封放在那衣服前天晚上隨手從衣帽間裡拿來送她的那件。
也是他親她時,在浴室裡扯壞的那件……
蕭駿撫摸了一下那衣領,已經完全縫補好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被撕毀過。
倒是一雙巧手。
但他又感到不解,若木為什麼還要留著這衣服呢?
難道不會聯想到她被羞辱的情形嗎?
還是單純的勤儉節約,舍不得丟掉?
反正不可能是想要記住那一晚……
短暫沉吟了兩秒,蕭駿放下信封,用衣服把信封蓋好,拉住拉鎖,關上了後備箱。
兩人一路無話,蕭駿安靜開車,若木一直看著窗外出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蕭駿卻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那天晚上,他在夢裡和若木十指交握,他記得她手指纖細,但掌心有硬硬的小薄繭,那是常年乾粗活重活留下的痕跡。
剛才若木握著他的手時,他好像也感覺到了那幾個薄繭。
那個夢竟然這麼真實麼……
就這樣到了鎮上,蕭駿把車停在車站外的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