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子太過奢華和高調,以至於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蕭駿就坐在那輛轎跑裡。
他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用一雙暗色的眸子,就那麼看著他想要的那個姑娘,坐在另一個男生旁邊,看著他們有說有笑,那麼開心。
蕭駿一路跟著她,本想等她一下公交車就假裝和她偶遇,然後晚上請她吃頓好的。
卻沒想到她半路下了車,來見了那個男生。
蕭駿這才意識到,在這個城市裡,她有朋友,還是個男的。
他看到那男生摸她頭頂了,幫她拎東西,她也沒拒絕。
他們的關係似乎很親密。
至於那男生的長相,很普通,臉很瘦,像是長期營養不良,身上衣服也很樸素。
蕭駿還注意到,男生看若木的時候,偶爾眼神會發直。
而若木看那男生的時候,眼裡有光,帶著一種崇拜。
然後他又看到那男生從自己碗裡夾了一個丸子還是什麼的食物,給了若木,而若木竟然也接受了。
這一幕把蕭駿的潔癖症看犯了,那家夥的筷子臟不臟?還有他碗裡的東西,她怎麼能吃的下去!
想到這,蕭駿又注意到了若木身上的那件白色羽絨服。
那衣服不便宜,她穿上也很好看,但在蕭駿眼裡,那已經是一件被丟掉的東西了。
她卻撿回來穿在了身上。
他意識到,自己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忘了站在若木的角度去考慮。
蕭駿是沒窮過的,可他也曾去過一次紐約的貧民窟,在那裡,他見過幾個人分享一個漢堡。
所以當她連溫飽都無法保證的時候,哪裡還顧得上講究?
而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生,肯定是完全理解她的,所以他們坐在一起,看起來非常般配。
那種般配,就是一看就屬於同一個圈子,同一個世界裡的人。
蕭駿把目光轉移開了,發動起車子,駛離了小吃街。
晚上八點,若木回到了迪亞大酒店。
她到了更衣室,換上工作裝,上衣是青色小圓領襯衣,下身是深藍色包身裙。
這套衣服很合身,腰上不用彆卡子,穿上也好看,若木滿意地照了照鏡子,走出了更衣室。
她坐電梯到頂樓,準備觀摩頂層餐廳的工作內容,可剛出電梯,就收到了領班的呼叫。
領班說1688房間的客人弄臟了床單,需要換一床新的,眼下人手不夠,讓若木臨時頂替一下,過去給客人換上。
若木通過上午的觀摩,已經熟悉了這家酒店的工作流程,更何況,換床單也不是什麼很難的工作,連忙應下了。
她先乘坐電梯下樓,去10樓的洗衣房取新的床品,然後再回到16樓。
當電梯下行,達到16樓時,停了一下。
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走進來,金色緊身裙,高級的白色皮草外套,還有金色大耳環,令這女人看起來珠光寶氣。
可惜,她頭發微亂,妝容也不整齊,脖子上還有紫色吻痕,就好像……剛從床上下來……
之後,女人一邊用電梯鏡子補口紅,一邊用耳機打著電話,說著:“今兒約的這位可真瘋狂,活活折騰了我兩個小時,可累死我了。”
若木眨了眨眼睛,她沒猜錯,不過客人打電話,不可以隨便聽,於是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當空氣。
然而耳朵不聾,女人的話還是不停地往耳朵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