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警員報告稱在拋屍點的柵欄外發現了兩排車輪胎印,跡象顯示是有車輛順著護林防火用的土路進入的。
他們還在分析輪胎花紋,以便確定嫌疑車輛的品牌和車型。
上官晏耳邊響起一聲“哢噠”。
她注意到韓奕的右手肘撐在桌麵上,手裡有節奏地按著圓珠筆的伸縮開關,看起來像是在思考。
他說:“一個熒幕上熠熠生輝的流量明星,被殺後又像倒垃圾一樣被丟到屍體農產,凶手是想傳達什麼信息?還是因為比較熟悉這裡的環境?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昨晚逃跑的人很可能與案件有關。”
“你是在暗示他很可能是凶手本人?”上官晏表示懷疑。
在周圍都是警察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回到現場?這人難道瘋了嗎?
韓奕解釋道:“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一些控製欲強或自信極度的凶手會重返犯罪現場,以滿足自己的成就感。”
他看向她:“關於這個實驗基地,除了研究人員外,外界有多少人知道?”
屍體農場因其特殊性,上官晏他們一直都在保持低調,所以普通公眾群體應該是不了解的。
就算是接受采訪也不會公布實驗基地的位置,但是這也並不代表沒有其他限定群體來過。
“這個不好說,在基地建立初期,我們為了獲得更多科研基金支持,汪教授請過市政領導、慈善投資人、學術界的大佬們都來基地實地考察過。”
“現在基地逐步成熟,其他外省的兄弟單位也會偶爾組織來這裡參觀。”
如果嫌疑人知道了農場的位置,隻需要在度娘上一搜索,就能輕易了解到這片森林的各個出入口和周邊環境。
韓奕從自己的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遞給上官晏:“你寫一下近三個月內訪問過這片地區的人名或單位名稱。沒關係,能記得多少就寫多少。”
在上官晏動筆的時候,韓奕轉向其他人:“田芯,把你們目前收集到的線索和初步了解的情況整體說一遍。”
“好的,我先從監控方麵報告。”
上官晏羽睫一抬,說話的人正是昨天給她做筆錄的女警員。
田芯長相標致,看著文靜,一開口說話卻鏗鏘有力:
“屍體農場所在的這片樹林是市政保留地,麵積差不多相當於兩個標準足球場那麼大,總共有5條用於常規防火檢查的入口,這些路口都能讓車輛進入,其中一條是通往實驗基地的。然而,因為這些路口都位於荒林中,沒有設置攝像頭。”
“不過,”她從文件夾中取出幾張打印的監控影像放在桌上:“昨晚,‘禦庭彆院’的小區保安室提供了監控記錄,我們看到徐安茹前天下午4點左右駕駛一輛紅色寶馬離開她家的,之後就沒有回來。”
上官晏和其他人一同俯身觀看。監控的質量還不錯,可以清晰地看到徐安茹坐在駕駛座上,穿著一襲黑色香奈兒連衣裙,大波浪卷曲的頭發自然地披在肩上。
她生前真是一副柳媚花貌。
“我們沿著寶馬的行駛路線查找監控,徐安茹和車輛的最後影像在通古門後消失了。”
通古門,二十多年前曾是璟洲與周邊地區重要的商貿聚集地,實現了城鄉間的互通有無。
然而,隨著城市擴張和交通便利化,它的商貿地位逐漸式微,如今隻是一個保留混亂規劃和新舊街道交錯的邊緣化城鄉結合部。
徐安茹的寶馬駛入通古門後,街道分支四通八達,監控範圍受限,一旦進入其中,很難預測她會從哪個岔路口駛出——可能通向鄉村,可能通向廢舊工業廠區,甚至可能通向外省。
“哢噠”,另一聲圓珠筆內部微小機械齒輪的聲音傳來。
韓奕眉宇不展,眼神凝視照片,發出疑惑:“一個平時走哪裡都離不開陪同人員的女明星,為什麼會獨自開車去城郊?手機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