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底光芒銳利如刀一閃而過,看著神情異常又無處可藏的兩人。
“把話說完。”語氣滲出不容抗拒的咄咄逼人。
桂靜眼睛半闔,勉強能觀察到她眼骨碌一轉,像是在瞪言綺;言綺自知多嘴,低頭抿嘴不敢再妄言。
見兩人裝傻,都不願張嘴說話,韓奕撇了一下嘴對身旁刑警含沙射影:“小王,通知局裡空出一間審問室出來,咱們換個地方聊,還是得有點氛圍感的加持才能讓人知無不言呀。”
“是。”刑警作勢要掏手機。
一聽要被帶去警局,桂靜慌了。
現在她們正處於社會關注的焦點中心,出去要被狗仔拍到她在徐安茹遇害期間做整容手術,那還不定怎麼亂寫。
“等等!”一著急牽動下頜肌肉,桂靜兩手抱著腦袋露出痛苦狀。
這鑽心疼也顧不上其他了,她手背朝外在言綺麵前不耐煩的甩了甩,意思是隨便她,要說就說吧。
言綺從眼角小心翼翼瞄望桂靜,話是對韓奕,但實際是向桂靜辯解剛才衝動出口並非有意:
“我其實也不是說隋策就是安茹姐的仇人,但是當年解約的事情確實鬨得滿城風雨的,多少也算是結過梁子,韓警官剛才那麼一說……我就想到他了。”
“你說的是影帝隋策?!”
不等韓奕問是誰,警員已經在訝異中給他進行了掃盲:“我好像是有印象,幾年前他突然在一次直播中單方麵提出和煜尚娛樂解約,事件還上過熱搜。當時我想他肯定玩完了,才有點名氣就迫不及待拋棄老東家,人品有點渣,嘿!沒料到他就沉寂了半年,轉身簽了榮泰無限,現在連影帝都拿到了。”
韓奕瞟他一眼:“你還挺八卦呀。”
警員不好意思的笑笑,適當閉嘴。
言琦接他下話:“對,隋策當年出道也算是安茹姐親手帶出來的,誰知剛走紅就鬨解約,圈內外流言四起,對安茹姐打擊挺大的。”
“他解約的原因是什麼?”
“說是和公司未來發展定位有分歧,是吧?。”
言琦看了眼桂靜,畢竟當年她還沒出道,這些也是她從網上和公司裡零零碎碎聽到的。
桂靜勉強忍痛開口:“安茹培養他花了不少精力和心思,結果是頭白眼狼,她那個好強的脾氣哪裡咽得下這口氣,一直想找機會搞垮隋策。”
“她想怎麼個搞垮?”韓奕眉眼一高一低,聞到了腥味。
桂靜遲疑片刻,幾欲想把嘴邊的話壓住,但轉念又想水都潑出去了,就算話不從她口中出,警方知道也是遲早的事。
“我勸過安茹,可她就是鐵了心要報複,說必須給隋策一個教訓。她曾用自己人脈想在圈內封殺他,讓一些劇組不敢用他;還買過黑熱搜……去年年初隋策被爆在廣告拍攝中途飆臟話,開車逆行等黑料都是她搞出來的。‘’
“隋策知道幕後黑手是她嗎”
“肯定呀,這隋策也不是軟柿子,他一樣在背後搞安茹的。哎呀,反正行業裡就是這樣,競爭對手相互搞,就盼著指不定哪次真錘實對家有不可挽回的劣跡就算贏了,大家都如履薄冰。”
韓奕神色淩厲,他對桂靜想要隱瞞此事大為不滿:“這麼重要的線索為什麼之前支支吾吾的?”
“韓警官,隋策背靠的是大資本,和我們公司不是一個級彆的。煜尚目前最紅的頂流就隻有徐安茹一人,現在她出事了,公司還不知道能不能從震蕩中恢複過來,這要是再傳出她曾經針對隋策下黑手……安茹人是走了,可後麵的爛攤子就要我們公司來承擔呀。”
桂靜指向言綺:“小綺現在正拍的這部劇定位是s級彆的,各方數據都很看好她有大爆的機會,我隻是不想這件事影響她前途。”
說是怕對言綺造成傷害,實際考慮的還是公司利益。
沒有徐安茹,公司依然在運轉,劇組依然在開工,娛樂圈這個每時每秒以金錢為轉軸的巨大工業產業鏈是不會為任何人稍作停留的,哪怕她曾經爬得再高再輝煌,摔下去就變過眼雲煙。
那些短暫唏噓背後就是心懷鬼胎的資源搶奪。
想到此,韓奕多少有點同情徐安茹。
但是他對於隋策解約和讓徐安茹耿耿於懷的原因,隱約感覺沒那麼簡單。
基本問詢結束從桂靜家出來後,韓奕在車上打電話給田芯:
“田爺,查一下隋策這個演員和他在案發時的不在場證明,當年他和徐安茹公司解約弄得很難看,這裡麵看有沒有其他隱情。”
“好嘞。”田芯答應。
“對了,子默那邊情況怎麼樣?拿到平台數據了嗎?”韓奕想知道徐安茹在bkfade的聯係人名單。
“呃,那邊有點問題。”田芯囁嚅:“不過子默正想辦法解決,放心吧副隊。”
知道她在為子默打掩護,但是韓奕不容時間浪費,語氣不怒自威:“田爺——”
田芯清楚他們這個副隊的脾氣,隻得老實交代:
“子默把《調取證通知書》拿去平台了,結果他們的律師說需要ceo在回執單上簽字並現場監督才可調取客戶信息,但是那人又沒在公司,說是今天有很重要的宴會要參加,所以提前回家了。”
“子默現在正在趕往他們ceo白川的家,希望能在他離家之前把字簽了,哪怕他口頭授權公司的其他人實施監督就可以提取後台數據了。”
韓奕恍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想再確認一下:“你剛才說他們的ceo叫什麼?”
“白川。”
他恍然大悟,嗤鼻冷笑:“你把子默叫回來吧,他就算去也不可能見到這個人的。”
原本韓奕還在琢磨什麼樣的公司麵對刑案取證這麼淡定,不管它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現在看來是故意唱反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