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磁鐵的幫助下,排查出了曲娥描述的那本精裝書。
榮子默用電壓探測筆試了試表麵,沒有電。他將書拿出來放在桌上,封麵寫的是《盛世華章:清宮文物圖鑒》。
韓奕小心翼翼地翻開它,書的中間部分被挖空,裡麵裝有一個小巧的電源裝置。
他仔細地觀察,發現電線隱秘的穿過書的裝訂膠再藏於硬裝封麵的金屬裝飾邊中。
電流就是這樣實現通電效果,傳導到顧楓手指的。
“現在為什麼沒有電了?”上官晏並沒有看見裝置上麵有類似開關的東西。
裝置背後和周圍的書頁全是一片焦黑,可想通電那瞬間的強勁電力。
“得讓刑技科的人看看,把它拆解了才知道。”
韓奕把這本書裝進了證物袋,並讓榮子默拿著去問問顧楓的家人,看他們知道些什麼。
可問了一圈下來,顧家人好像對它並不是很清楚,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顧楓本人買的書。
上官晏看了看牆上滿壁的書海:“這種封麵包裝的書應該屬於特彆收藏版,你看顧先生有這麼多的書,想必是個很喜歡收藏的人,會不會是有人假借禮物之名設下的圈套?”
韓奕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這本書如果是收藏款,那市麵上應該很有限,找到出處後可以排查一下購買記錄,和賓客中的人交叉對比。
凶器找到了,但還有一個可能具備殺人動機的人需要詢問。
顧太太楊莉靠坐在臥房的床上,旁邊陪著的不是她女兒顧玲,而是閨蜜葉姚。
她從昨天楊莉臥床起就一直守在身邊,看得出兩人關係很好。
雖然大家都清楚他們顧家的經濟情況,但楊莉還是擺出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隻是臉上鬆弛的皮膚和深陷的法令紋讓她看起來並不像保養得體的富太太。
她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比同齡的閨蜜至少老上十歲。
原本開場,韓奕出於禮貌還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講不到一句就被楊莉生硬地打斷:“警官同誌,要問什麼你直接說吧,人死不能複生,說那些沒用。”
楊莉表現出奇的冷漠,和昨天剛知道顧楓出事時判若兩人。
韓奕倒是樂得跳過那些客套話:“顧太太,憑你對顧先生的了解,他身邊有什麼仇人嗎?我知道顧先生以前是做生意的,哪怕是當年的競爭對手或者哪個對顧先生抱有敵意的員工,您都可以仔細回想一下。”
楊莉一臉輕蔑:“難道不是他那個不要臉的姘頭嗎?”
“你是很早就發現顧先生和曲老師的事了吧?”韓奕順著她的話試探。
他已經做好了楊莉否認的準備,畢竟誰都不傻,她若知情丈夫的外遇,現在丈夫死了,她很容易被代入是主要嫌疑人。
“知道。”
楊莉回答得輕描淡寫又乾脆,著實又讓大家吃了一驚、
“你知道?怎麼知道的?知道多久了?”韓奕皺眉追問。
“至少有大半年了吧。”說完,楊莉蠟黃的臉上露出一個嗤笑:“你們男人可能真的對女人的敏感一無所知,老顧每次帶小寶去學琴時,都要刻意地把自己收拾乾淨一番,而且開始在意自己的形體變化,甚至每周都要健身。”
“不帶小寶的時候,他每天也會時不時往外跑,說是去散步。”楊莉翻了個白眼,“哼!哪個散步的會穿皮鞋,還擦得鋥亮?”
“相信你們警察已經有耳聞,我們從很多年起就分房睡,隻要他在家,大部分時間不是在書房就是在他的臥室,偶爾聽到裡麵有說話聲,他的解釋就是在網上和棋友切磋,聊兩句。”
“我是老了,不是死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還以為能把我蒙在鼓裡?”
楊莉把怨氣一口氣數落完,做了個深呼吸,坐她床邊的葉姚趕緊把楊莉背後的靠枕調試了一下,想讓她舒服一些。
“那您就放任他們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韓奕話中有話。畢竟哪個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外麵有人會不采取行動的?
楊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不在乎他在外麵玩,他想離開我就得淨身出戶,那他自己還有什麼?”
上官晏聽著楊莉的冷淡表態,心裡產生了更多疑問。這樣冷漠的婚姻,甚至都不在乎對方是否外遇,死守著它的意義是什麼呢?
她終於忍不住發問:“我不太明白,如果你在感情上並不依賴顧先生,顧先生還會把所有的財產留給你,那選擇離婚有什麼不好嗎?”
楊莉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溢出一股陰冷:“要的就是折磨他!他讓我的生活落得如此境地,自己想瀟灑快活,沒門!反正我們之間還有牽絆,他和那女人生不能在一起,現在死也是陰陽相隔,哈哈哈。”
上官晏感到後頸一陣發涼。楊莉的語氣和態度變化無常,讓人難以捉摸。
但她提到和顧楓之間的“牽絆”與曲娥說的對上了。
“你指的什麼牽絆?”韓奕和上官晏竟然異口同聲。
楊莉可能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眼神左顧右盼,不再像剛才那樣侃侃而談:“沒什麼,都是夫妻間的事。”
她岔開話題:“至於你想問老顧有沒有生意上得罪的人,我不知道,他工作的事情我從不過問,也不懂,不然也不會讓他把好好的生意做垮,這個廢物!”
罵完,楊莉做出頭疼的樣子,揉了揉太陽穴。
旁邊她的閨蜜葉姚詢問道:“彆太激動了,想喝燕窩嗎?我讓保姆給你熬點。”
楊莉點點頭,然後不耐煩地朝她手背向外揮動了兩下,打發她快去的樣子。
上官晏對楊莉這種傲慢的態度有些看法。
人家好心好意照顧她,哪有像對待下人一樣對待自己朋友的,她當真是破產前做闊太太慣出的破毛病。
在葉姚出門要經過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