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旁邊韓奕對顧玲的詢問吸引過去了。
“曾天洋是不是很喜歡忍者神龜?”韓奕問。
他注意到當時教室裡的監控中,曾天洋背的書包外形就是個忍者神龜的龜殼,而綁匪戴的又是忍者神龜的麵具,這很可能是吸引到曾天洋自己跑出教室的原因。
顧玲坐立不安地搓著手,哭喪道:“對!那是小寶最喜歡的動畫片,我們家有好多忍者神龜的周邊,每次去公園,他隻要一看見有人賣忍者神龜的氣球,不買給他,他就走不動路。”
“除了在場的這幾個你家裡人,還有誰知道孩子的喜好?”
“他爸也知道呀,幼兒園大班的老師同學…而且,小寶很喜歡穿戴有忍者神龜標識的東西,隻要出門,他身上至少得有一樣是和忍者神龜有關。”
韓奕思忖到,如果不是隨機性事件,綁架者肯定會事先踩點,觀察受害者的作息規律,曾天洋是個小朋友,喜歡的東西非常容易表現出來,但凡有心之人,肯定都能看出來。
所以很可能這個人因為戴了忍者神龜的麵具,誘騙孩子從教室跑出去,然後引他到無人小巷中,用迷藥這類的東西,很快迷倒了曾天洋,再帶走。
綁架小孩最容易的就是他們根本無力反抗。
拯救被綁小孩都有個黃金時間,所以韓奕的專注力現在主要在分析綁匪行為和儘快擬定嫌疑人範圍上。
但上官晏卻在想,為什麼是曾天洋?顧楓才出事,現在又輪到另一個顧家的家庭成員,這不可能沒聯係。
在韓奕和顧玲的對話中,上官晏見縫插了句:“你有跟誰提過那串朝珠的事情嗎?”
顧玲愣住了,她眼神飄忽,一看就知道有事。
“我,我就去了一趟律師行,找個專業人士谘詢一下那東西以後歸屬權的問題,你們不會覺得是律師行有人動了賊心吧?”
“您呢?”上官晏沒有馬上回答顧玲,而是轉問楊莉。
憑借她對這家人的一點薄識,楊莉知道自己居然還有上千萬要繼承,怎麼可能會老實低調呢?
楊莉麵色難堪和顧玲對看了眼,在上官晏再一次催問下才支吾道:“我也就是和以前關係好的幾個朋友…順口提了一下。”
“是鮮有和你再來往的那些貴婦圈朋友吧?”上官晏心裡很鄙夷,所以語氣帶有明顯譏諷。
當然她也沒想要掩飾。
“你總不會覺得人家那些家大業大的人會為這點錢就綁架小寶吧?怎麼可能?”楊莉回敬上官晏一個“切”的神情,就像是在反諷她沒見過有錢人的世麵一樣。
上官晏並不予理會,她清楚她的方向沒錯,雖然現在還沒有曾天洋的消息,但心裡認定就是和朝珠有關。
顧宥均不等上官晏下一個問他,自己開口:“我是簽了放棄顧家繼承權協議的,所以我壓根就沒必要和彆人提這件事。”
上官晏卻不這樣認為。正是因為他放棄了繼承權,現在突然冒出這麼個值錢的寶貝,市值五千萬,也許再放放,以後價格還得往上漲,他真的心甘情願一分都不拿?
那可是近在咫尺的“肥肉”。
不過她的想法有人也想到了,還替她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顧玲一下站起身,指著顧宥均,凶道:“說不定就是你!之前口口聲聲說不在乎顧家的家產,現在發現爸爸有串上千萬的文物,所以你就打起了想獨吞的主意,是嗎?”
“你胡說!小寶被綁架時我當時一直都在上課,多的是證人。”顧宥均也不由著她妄加指責自己,反駁道。
“誰知道你是不是和其他人串通了呀!”
“那讓警察查呀?你就這麼肯定那串朝珠能落你頭上?它如果是爸非法所得,是會被充公的,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問過律師了,隻要警方也拿不出它是非法渠道獲得的證據,按照繼承法,它就得還給我們顧家!”
……
上官晏被他們吵得頭疼,她想到那天顧楓出事後,顧玲也是這樣,脾氣一點就燃,這兩姐弟確實看得出沒多少感情。
在一邊的韓奕,看著這兩姐弟的爭吵也蹙眉不展,終於忍無可忍,大吼一聲:“你們兩個夠了!都給我閉嘴!”
韓奕的聲線爆發力十足,把交火中的顧玲和顧宥均都嚇了一激靈,屋裡瞬間鴉雀無聲。
半晌後,楊莉的方向才傳來嗚嗚的哭聲:“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找到小寶,我就這一個孫子,沒有他我們娘倆怎麼活呀!”
在這焦灼之際,顧玲的手機冷不丁的響了!
是一段悠揚的交響樂。但在此時此刻的氛圍中,這段舒緩的音樂顯得格外刺耳。
號碼顯示來自境外。
上官晏觀察到,在場每個人臉上眼見的緊張。
“等一下。”韓奕阻止顧玲馬上接通電話。
顧玲帶著無比的擔憂和慌亂的眼神看著韓奕,手就懸停在手機上,不敢輕舉妄動。
韓奕迅速和田芯對上眼,田芯掃了眼機器,朝他豎起大拇指,他這才當機立斷對顧玲說:“接!儘量和對方拖時間,越久越好。”
不安感在空氣中擴散,上官晏也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屏住呼吸。
顧玲咽喉滾動了一下,拇指微微顫動著,點打開功放——
“你兒子在我手上。”
對方先發製人。聲音是女音,但聽得出用了變聲器。
顧玲一聽,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一秒前的鎮定蕩然無存,焦急地大喊:“小寶在哪兒?小寶!小寶?聽得見媽媽說話嗎?”
“閉嘴!”對方不耐煩道。
顧玲並未收聲,而是急於提出交易:“你想要什麼?隻要彆傷害我兒子,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對方沉默了一下,電子合成的女聲再度響起:“可是你已經報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