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晏對韓奕他們解釋了剛才打電話給尋親那檔欄目的目的。
一般參加尋親的人,都會接受節目組安排的dna檢查,為的就是100確認失散親人雙方的血緣關係。
可是顧楓拒絕了這個環節。
節目組的負責人說,因為他們是第一對沒有做親子鑒定的親人,所以這個人對顧宥均和顧楓的印象很深。
顧楓的借口是,顧宥均能說出小時候發生在他們家的那麼多事情來,不可能有誤,堅信他就是自己兒子。
即便在節目組的強烈勸說下,他也不願意做dna鑒定。
“你不覺得這很反常嗎?”上官晏問韓奕,“難道顧楓當時是因為對兒子的失而複得太過高興,所以不願意做dna,害怕再遭受打擊?”
韓奕想了想,搖頭:“顧宥均的出現並沒有打消顧楓準備卷錢和曲娥私奔的計劃,怎麼看都不像很在意這個兒子的存在一樣。”
田芯也聽出了這中間的蹊蹺,於是說:“我去搜集一下顧宥均的洗漱用品帶回去,藍醫生那裡檢驗顧楓屍體時存了一份他的生物信息,回頭可以對比一下。”
“好。”韓奕頷首同意。
看著田芯走開,上官晏又陷入了另一個思考。如果顧宥均和顧家根本沒有血緣關係,那他又為什麼要冒充顧家的兒子?他的真實身份又是誰?
顧宥均手機出乎意料的沒有關機,隻是沒人接。
榮子默用最簡單的基站定位原理,通過監測手機與不同移動通信基站間的信號強度和時間差,就可以估算出手機所在的大概位置。
手機信號顯示,他已經在通往城外高速上了。
現在布置關卡肯定是來不及了,韓奕隻有把榮子默查到的車牌號和名字通知他所在那條高速上的收費站和協警,請他們協助扣留車輛。
上官晏跟著他迅速跳上車,韓奕打開市局特許他在私人車上安裝的警燈,捷豹如離弦的箭一樣,伴著刺耳的警笛聲,飛馳著闖入車流中。
韓奕眉頭緊鎖,目光堅毅地盯著路前方。他雙手緊握住方向盤控製住車身,以驚人的速度,絲滑流暢地穿梭在車水馬龍間。
上官晏的心跳跟著引擎的轟鳴聲躍動,窗外的建築和路標不斷飛快地從眼前掠過。
她和韓奕一樣焦急,不能讓顧宥均帶著小孩出城,就算是特案組也有執法權限,出了璟洲事情會變得很複雜。
而且,經過這樣的折騰,小孩的情況還好嗎?上官晏想到剛才弊見戴毅倒在血泊中的樣子,顧宥均是當著曾天洋的麵行凶的嗎?一個6歲的小孩如果看到那樣的場麵,會帶來怎樣的心理陰影?
為什麼成人犯錯,要小孩來背負心理負擔?
想到這裡,她輕咬了一下嘴角,眼神渙散的看著窗外,曾天洋蜷縮的小小身影和當年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交織重疊在一起。
他現在該有多麼的疑惑和無助呀。
韓奕的手機不斷響起,是榮子默隨時彙報顧宥均的實時路線。
可能是對方已經意識到走高速不安全,在接近收費站前兩公裡的位置,拐入了旁邊一條支路,然後信號就停滯在此,沒再移動過。
這種情況不清楚顧宥均是選擇了停車,還是他把手機扔掉了,不確定性讓韓奕更加急切地狂踩油門。
上官晏捏緊了胸前的安全帶,她頭腦中忍不住的回想顧宥均的很多細節,那些她曾經覺得怪異的感受如今有了解釋。
“顧宥均如果是假冒的,為什麼顧家人不拆穿他?顧楓為什麼還專門上電視認親?”她不自覺的自言自語。
她知道韓奕的專注力都在道路上,沒指望在這時候他會動腦子和她討論分析。
但片刻的沉默後,韓奕幽幽開口:“顧家接受這個冒牌貨的可能隻有一種情況。”
他聲線異常冰冷,“當年真正的顧宥均失蹤案,顧家人撒謊了。”
上官晏愕然的轉頭,看著韓奕的毫無表情的側臉:“你是懷疑……顧家接受這個假冒者是為了掩蓋內情的真相?”
他這麼一提示,問題好像說通了,但真的顧宥均又在哪裡呢?
“真的顧宥均……”韓奕像是聽到了她心中的疑問,用寡淡的語氣說出了令人寒顫的話,“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世間了。”
上官晏的大腦轟一下,雙眼徒然睜大,震驚道:“難道,顧家之所以知道內情,是因為……顧宥均的死和他們有關?”
這句話說出來的霎那間,她脊梁骨一陣發麻,那種毛骨悚然的感受在胸間擴散開。
車內空調的涼風一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個可怕的想法有了丁點火星,迅速變成一片燎原。
當年顧家報案說顧宥均是爬山時候失蹤的,任何人聽到這樣的事情,先入為主的情感肯定是同情,有誰會懷疑一對尋子心切的夫妻呢?
更駭人的是,顧楓還為任何能找到顧宥均線索的人提供一百萬的懸賞,他敢這麼做戲,就是因為知道這孩子不可能再被找到了。
上官晏呆若木雞的盯著韓奕,不住地搖頭想否定這種喪儘天良的弑子行為,但是心裡卻清楚,隻有這樣才能說得通為什麼顧楓拒絕做dna檢查。
當時顧宥均在電視上解釋,他因為在年少被拐進黑磚窯的經曆受到精神刺激,導致失去了記憶,後來是在心理醫生幫助下,才慢慢想起自己是誰,父母是誰。
不光如此,他還能說出小時候在顧家發生的事情,甚至連他8歲時養的一條狗叫什麼名字,怎麼被厭煩小動物的楊莉送人,送給了誰都記得。
顧楓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他們家這些事情的?
但如果他不承認他是自己兒子,那大家肯定會好奇假的顧宥均又是如何知曉這麼多事的,勢必會引起過多注意,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