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酒吧門頭上亮起“流連忘返”四個字的彩色霓虹燈。
感覺店家取名的時候都沒怎麼動腦子,亦或是文化程度有限,僅用一個成語,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就解決了店名。
上官晏跟著韓奕推門進去,一下就被淹沒在歐美英文歌的聲浪裡。
內部空間比門外給人感覺寬敞,木製桌椅布置整齊,三五桌的年輕人們各自聚在一起,在過吵的背景音樂中大聲聊天,有的桌在打撲克牌,還有的身體跟著音樂不停扭動,手中的“忘憂草”煙霧繚繞。
昏黃的燈光通過老舊燈罩灑滿全場,一個懷舊的彩色燈球跟隨音樂的節拍轉動,在上官晏和韓奕臉上掠過彩色的光斑。
他們直徑來到吧台。
“二位,來點什麼呀?”酒保招呼道,臉上並沒有生意上門的熱情表現。
“兩瓶啤酒。”韓奕懶得翻看吧台上那手感膩乎乎的酒單。
上官晏掃了一眼吧台背後的酒櫃,上麵各類洋酒,在背景光源下一字排開,但就這家店的水平和消費者的層次來說,不可能有人真買得起幾千一瓶的洋酒,所以斷定裡麵的液體多半是仿冒酒。
“您二位的酒。”酒保把啤酒放杯墊上,往上官晏和韓奕麵前一推,又問了句,“你們坐吧台還是卡座?需要小吃嗎,這裡是小吃的菜單。”
”小吃暫時不用。“
韓奕轉頭,帶有目的性地觀察了一眼周圍,目光落到右手走廊位置,那裡麵正好就挨著隔壁的紋身店,“那裡麵是什麼地方?”
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裡麵有一間包房,隔壁是衛生間和儲藏室。”
“那我們就去包房吧,你說呢,寶貝兒?”
韓奕在問上官晏。這回不同於他們第一次臥底走私植物那次,來的路上兩人就商量好了以情侶身份出現。
所以當韓奕這麼油膩地叫上官晏時,她不但不反感,還相當的配合。
“好呀,人家都聽你的。”裝出一副熱戀中的嬌憨。
酒保為難道:“不好意思二位,那間包房不對外的,主要是為方便我們老板帶朋友來喝酒聊天時候用。”
上官晏順水推舟:“你們老板現在在嗎?”
“現在不在,他也不是每天都來,一周偶爾來一兩次。”
看來今天他們不一定有收獲呀,上官晏想。
“那不就行了。”韓奕把自己胳膊往上官晏的肩膀上一搭,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又不在,那包房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開給我們,你們還賺點包房費。”
為了不讓酒保懷疑他們的目的,做戲得做全套。
“就是,小哥哥,你幫幫忙嘛。“上官晏開啟夾子音,扭捏的說,“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你們老板今天來不來?”
韓奕第一次聽到上官晏用這麼做作,甜膩的嗓音撒嬌,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還是那個清冷倨傲的上官博士嗎?
酒保的臉微紅,但並沒有起到改變他心意的作用:“如果不是緊急情況,我們是不能夠打擾老板的。很抱歉,包房不能開給你們,大廳的卡座你們可以隨便挑。”
他剛說完,門口處就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嗓門響亮,並不在乎會打擾到店裡其他客人。
吧台這邊的人都聞聲回頭。
上官晏耳邊隻聽酒保對來人恭敬地喊了句:“嚴哥,您來了!”
三個人中,走最前麵的光頭男子,麵無表情地輕輕點了點頭,都沒用正眼往吧台這個方向看,直徑帶著身後兩人去了包房。
上官晏轉頭問酒保:“那人就是你們老板?”
“對。”
“他樣子看著怪凶的,進門跟黑社會一樣,也不怕把客人嚇跑嗎?”
酒保笑了起來:“嚴哥就是樣子看著嚴肅點,他以前當過兵,怎麼可能是黑社會呢。”
上官晏的瞳眸微微一怔,得到今天第一條重要線索。
這個人曾經在部隊待過,怪不得周巡說他反偵查能力很強。
她想趁熱打鐵多問點信息出來:“他是從部隊退役後就開的這家店嗎?開這樣的酒吧怎麼也得一兩百萬吧?部隊給的轉業費有這麼多?”
可能是上官晏的問題有點生硬,對店老板的興趣過於明顯,酒保的眼神謹慎起來。
韓奕一下收緊了攬住上官晏肩膀的手,一臉醋意大發的樣子對她說:“怎麼?你不會對剛才那個‘鹵蛋’有意思吧?嫌我沒他有錢?”
上官晏清楚這是韓奕在救場,她心太急,差點引起懷疑。
於是順勢,雙手環抱住韓奕的腰,貼他身上賣乖哄他:“哎呀,彆生氣嘛,你知道我一直都特彆崇拜軍人,這不就是聽說人家以前是部隊的,所以多問兩句嘛。我喜歡帥哥,怎麼會看得上’鹵蛋‘呢。”
韓奕垂目,看著上官晏貼他胸口上那張撒嬌的臉,耳根子居然熱起來。
酒保受不了這兩人亂撒狗糧,懶得再理他們,拿起酒單和小食菜單,屁顛顛跑去包房。
上官晏也迅速離開韓奕的懷中,兩人如同專業演員一樣,下戲板一打,立刻恢複一本正經。
“我們先找個卡座坐一會兒,既然是來喝酒的,還是得裝裝樣子。”韓奕說。
兩人就找了靠走廊最近的卡座坐下。
五分鐘後,等酒保出來,上官晏假意去洗手間,從裡麵出來後,她故意靠在斜對麵的包房門口,拿出化妝鏡和粉撲裝作補妝的樣子,實際是想偷聽裡麵在說什麼?
包房的門不是特彆隔音,加上男人在一起喝酒,說話都喜歡扯著嗓門喊,所以模糊能聽清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