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毫不動容,語氣決絕:"這世界上除了我家人,誰我都可以不在乎!連雲舟想滅我們家門?哪會這麼便宜他?既然要魚死網破,那我就一瘋到底,誰怕誰?!”
說完他轉頭,陰仄的眸光落進連雲舟沒有抑製住的愕然中。
“我要拉上官晏跟我們家一起陪葬!”韓奕瞪著眼,麵容猙獰,有種破釜沉舟的從容和堅定。
話音剛落,他舉槍的手再次瞄準上官晏。
上官晏見扳機上的食指一緊,瞳孔猛然緊縮如針!
“等一下!”一聲震喝打住了韓奕的下一步動作。
連雲舟狹長的褐瞳一瞋,喉結上下滾動,五指伸向空中對他做出製止的姿勢。
他原本還按耐住性子,想分辨韓奕的行為是真的還是假的,但那毫不猶豫的一槍直接打碎了他的理智。
他知道是自己把韓奕逼到走投無路,在事業和家庭儘毀的危機邊緣,韓奕乾脆狗急跳牆,玉石俱焚。
居然真的下得了手對上官晏開槍——
雨霧下,上官晏的半條白色薄袖已經被染成紅色,與雨水混合,順著她手臂滴落到地麵上,溶解而散。
她臉上寫滿了無助和哀傷,額前碎發不斷在滴水,雙眼通紅;濕透的衣服緊貼身軀,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害怕,全身肉眼可見的在發抖。
坐在低窪的水塘中,像是一隻受傷的幼鳥,獵人一捏就會死。
連雲舟的心揪在了一起。
“想要留上官晏的命,就拿人來換!”韓奕陰寒道。
連雲舟瞪著他,韓奕也沒在怕,硬碰硬迎上他探究真假的視線。
半晌,連雲舟妥協了。
“好,你可以帶走萬江月,把上官給我留下。”
他向控製萬江月的那兩個人勾了勾長指,隨即兩人就鬆開了牽製萬江月的手。
在他們放手的一刹那,萬江月幾乎是連滾帶爬朝韓奕跑過去,一把抱住他,哭得肝腸寸斷:“小奕呀,彆乾傻事,不能殺人呀!我們快離開這裡!快離開這裡!”
韓奕一隻手拍了拍萬江月的後背,聲線緩和幾分寬慰道:“您還能開車嗎?”
“可以,你要我來開嗎?”
萬江月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心情迫切,詢問之時身體已經朝捷豹的駕駛位移動。
“對,我要盯著他們,免得他們耍花樣。”
萬江月靈活的鑽進車中,把引擎點燃,韓奕眼睛盯緊了連雲舟和他身後一切的一舉一動,慢慢坐上副駕駛,但另一隻手從車窗伸出,手上的槍並沒有一刻放棄對上官晏的挾製。
萬江月踩下倒車油門,要離開的瞬間,韓奕伸出頭對連雲舟警告:“你最好彆他媽的輕舉妄動,否則20米外我一樣能打爆上官晏的頭!”
連雲舟知道韓奕沒有吹牛,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調查過他,知道他每次參加全市警員技能比拚大賽中,槍法的準確率至今無人能及。
加上上官晏夾在他們之間,子彈不長眼睛,連雲舟也不敢讓手下的人亂開槍。
隻能沉著臉,目送紅色的尾燈消失在雨霧儘頭。
連雲舟甩掉手中的傘,第一時間衝向坐在雨中的女人。
上官晏因為失血,又加上冰雨的澆淋,體溫一直在下降,在連雲舟剛觸碰到她的一瞬,搖搖欲墜的身體一軟,一頭紮進他懷中,沒有了意識。
連雲舟把她輕盈的身體橫抱起,旁邊立馬有人上前給他們撐傘。
“快,把後備箱裡的急救包拿出來!馬上給她止血包紮,其他人準備趕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