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1清晨,海麵比昨夜平靜了很多,周圍除了遠山,還看不見一塊陸地。
上官晏伏在船沿,望著東升的太陽。
那一縷金光並沒讓她蒼白的臉上帶出血色,她也感覺不到陽光的溫度,隻是看著茫茫一片藍得發黑的海水失神。
她知道自己處境後一夜沒睡,哪裡睡得著?
周圍逐漸響起人聲和腳步聲,他們從她身後走過,沒有人奇怪這個女人的出現,上官晏亦對他們沒有興趣。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連雲舟走私組織的團夥成員,而且經過昨天後,他們也肯定曉得她是誰。
“起這麼早?”那個熟悉的聲音在上官晏背後響起。
她緩緩回頭,連雲舟難得不穿西裝,隻著白色襯衫,米色長褲,雙手插兜,一臉乾淨清爽,笑盈盈地看著她。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我看你臉色還白著呢。”說著他抽出一隻手,食指想滑過上官晏的臉頰。
上官晏垂目,在被他觸碰的一夕間把臉側開了一下。
她打心底覺得那隻手臟,怕有血沾自己臉上。
連雲舟修長的手指懸在半空中停頓了數秒,又自討沒趣地收回褲袋裡。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我會等你慢慢接受我的,接受真實的我、”
上官晏斜了他一眼。
所以這個殺人不眨眼,經營犯罪組織的男人,才是連雲舟真實的一麵,他承認了。
連雲舟看她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的痕跡,心裡自然認定是為了韓奕。
他抿了抿唇,沉聲說:“那個男人不值得你為他流淚。”
上官晏原本想彆過臉去,但下巴忽然被兩根長指捏住,強行轉回去麵對那雙陰鬱的褐眸。
“上官,你跟我們才是一家人,你明白嗎?以後保護你就是我的職責,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
他又提到了這個“我們”,可我們指的是他和誰?
上官晏這次一定要搞清楚:“為什麼你老說‘我們’?你說我和你們是一家人指的是你和連嶽嗎?小時候他隻是偶爾照看過我,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像親情般的羈絆,我也不稀罕有。“
上連嶽是條賭狗,毫無良知,人品也爛,這種人她避之不及,可不願意沾上任何關係。
“連嶽?“連雲舟叫出這個名字時竟然帶著疑惑和生疏感。
他臉上的笑變成譏誚,冷哼了一聲:“那個嗜賭如命的狗|雜|種!”
上官晏心裡咯噔一聲。
連雲舟向來彬彬有禮,聽到他口中罵出這麼惡劣的話,而且還是對自己父親,她著實有點驚訝。
連雲舟把目光從上官晏錯愕的臉上移開,看向遠方:“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吧?”
她當然知道,那天耿天臨都給他們說了,她對連嶽的背信棄義和忘恩負義也是大為震驚和憤慨。
“嗯,耿天臨都交代了,現在龔一鳴案件已經著手重啟調查了。”
連雲舟嘴角淡淡一勾,沒有笑意,滿眼都是苦澀:“他害的豈止隻有那三人,連我的母親也在劫難逃。”
他表情落入上官晏眼中,清冷的氣質瞬間被一股憂鬱的孤獨感包圍,那不是曾經連雲舟的常態,他向來微笑待人,在哪裡都是暖心的存在。
當然,現在才知曉,以前的那個他其實一直戴著麵具示人。
上官晏再次默默提醒自己,忘記過去,麵前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他。
“他對你母親做了什麼?”
上官晏記得連雲舟的媽媽曾經是個坐台小姐,是因為懷上連雲舟後,就死心塌地跟著連嶽,斷絕曾經的生活,想為孩子好好做個母親。
隻是兩人一直有實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