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文明對另一個文明的殊死戰爭,究竟哪一方才更文明?搶椅子的遊戲,一定有淘汰者產生,如果視角鎖定在失敗方,會看到一無所有的淒慘,鎖定在勝利方,會看到繼續邁進的希望。
非要說這種遊戲哪裡有問題,規則本身才是最大的問題。“媽媽”對著搶椅子的孩子們說沒搶到的就是壞孩子,會回到媽媽的肚子裡哦。
讓隱形的惡暴露,一切的矛盾就有了源頭,彼此的恨收束向同一起源。
美尼斯正式見到羽蛇神後,他一眼看出了對方的症結,換成是那位他較熟悉的“無常之神”,或其他大部分神都不會有這種問題。唯有至善之神,會被時間用這種方式折磨,這與神明的強弱無關。
比如他唯一不會記恨的蠍子女神做起傷害人類的事情,完全沒愧疚感,如此時間對祂的消磨影響就少了一種途徑了。
彼此簡單自我介紹後,羽蛇神邀請美尼斯進入神殿內,祂本想施展神力,重開一場招待盛宴,但美尼斯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眼下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禮儀那套步驟,美尼斯不在意,他不需要刻意的禮儀裝點自己。
大致情況交流後,美尼斯對於這個異聞有了較為全麵的了解。沒法藥到病除,隻能收拾收拾報廢的殘軀,由最後剩下的羽蛇神替代,保持永續的平衡。永續不是永恒,到今日平衡還是被打破了,羽蛇神已儘了所能。
“你就打算一直在這裡硬撐著,多撐一天算一天,為這顆星球多留些迎接終結的準備時間?”美尼斯並無嘲諷的意圖,他的眼神中包含誠切的鬥誌與信心,即便聽完了羽蛇神的介紹,也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放棄念頭。
羽蛇神看得出美尼斯這個人很不正常,是一個勇於行動的超級戰士,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以奇妙的形式在他身上兼容,成為了他向前的武器,當之無愧的開辟者。祂在美尼斯麵前無法維持先前裝出來的抗拒性威嚴,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明確描述,且羽蛇神自己也不抗拒。
“那你的建議是……”
“你一人做不到,兄弟四人一起上的時候不是差一點就做到了嗎?現在這裡雲集了一批與我一樣勇敢且強大的戰士。我們應當與他們攜手麵對危機,不用猜疑或顧慮,救世的使命容得下陰謀與私心。”
“你們說起漂亮話都一套一套的,上次的成功有很大運氣成分。那隻外星怪物的學習能力極強,這次不可能會給我們相同的機會。你不明白,那種超越認知的學習能力,不是簡單模仿,而是完全的解析,實現超越你的效果。”
羽蛇神自己也想不明白,那個瞬間,為何自己最討厭的兄弟能撕開缺口,精確握住ort的心臟。心中推演了多次,羽蛇神確信當時兩者換位,祂一定做不到,甚至都沒想到還能這樣強行讓無死亡概念的那個怪物停下來。
“你不是一直在推演嗎?說明你自己也覺得會有再戰它的時刻,歲月消磨了你的勇氣與自我,但時間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那個外星怪物肯定也與當年不同了。說起來,在地上蘇醒大量釋放輻射的是ort蜘蛛形態的部分?我見過泛人類史中沉眠的ort,它應當還有一個同樣巨大的圓盤。”
羽蛇神聽了這個問題,確認周圍沒有第三者,指了下腳下。神殿下是金字塔,再往下……
“這就是你一直呆著的原因?”
“以前偶爾出去溜達幾天也沒關係,隻是現在我一離開,封印就自動解開了。當時我們四兄弟將外星怪物拆成了兩部分。安全起見我翻轉了這個異聞的現世和冥界,混淆其中的生死概念。圓盤部分我搬來月亮神殿蓋上封印,蜘蛛部分我埋在地上的‘雨林’深處,正好就是它當年墜落的坑中。”
美尼斯想到地上詭異的雨林,他當然看得出那些樹木,本身是原住民的屍骸,冥界插著成千上萬亡者屍骸很正常。多數人類隻會把白骨當做屍骸,不會覺得樹木是屍骸。
“在來之前,我找到了一群縮在邊緣小島上研究複活異聞原住民的人類魔術師,我把他們和製造的嵌合生物都消滅了。似乎是蓋亞側的觸須假借‘神諭’之名誆騙他們闖進來胡鬨。”
“蓋亞的觸須?一天前還闖進來一群像人的野獸,估計也是蓋亞側的使徒。蓋亞抑製力果然也期盼著喚醒ort,尋求永眠解脫。”
羽蛇神給出了祂的觀點,當前的地球內憂外患不斷,任何一個都有毀滅星球的能力,尤其是太空中的熾天使與異星神。主動求死也不奇怪了,人尚且有尊嚴,何況是存在46億年的星球。
兩條情報交疊一下,事態嚴重性自動升級了,都是蓋亞側的布局,加上那個自稱見證者的特殊從者海帕芙塞絲,等於蓋亞側近期連下三手棋,此刻還都聚焦在即將引爆的中南美異聞。
情報互通後一琢磨,兩者都品味出問題了,美尼斯先問了。
“除了你現在主動離開,還有沒有讓圓盤部分喚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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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假設其實沒意義,羽蛇神不可能主動離開,祂的善注定祂一定會背負著。
“沒有,隻要我不離開,這裡的封印絕不會鬆動。”羽蛇神堅定地答複了美尼斯。
美尼斯沒有直白地刨根究底,貶低對方的品性,聰明人隻需提醒就夠了,不是主動,可能就是被動。